從陳正勳的花器談起
/陳才崑
誠如陳正勳的自述,他一直皆是以創作「材質陶」為主業,後來則因某些花藝家找他要現代感的花器,才喚醒他個人冰封已久的花藝興趣,正式地擴大範疇兼作花器。雖然迄今他所創作的花器數量仍不很多,但我們多少仍可從中摸索整理出一些基本觀念來。
以上對陳正勳的花器初探,固然只是一個例子,但將之投射在現代陶藝與現代花藝的更進一步配合上來討論,確實兩者間存在著一些尚待釐清的觀念。
眾所周知,現代藝術講究的是個性,既然如此,則有個性的藝術當然是孕育自擁有強烈個性的創作家。前述「應花擇器」或「因器植花」的問題,雖然事涉思維上「物」的先後次序,可是同時其根柢也關聯到花與陶的主從關係。
若從「應花擇器」出發,當然花是「先」是「主」,這時花器不論是委託製作,抑或選購既成品,主動權畢竟是在花藝家。花器創作者會對此覺得不是滋味,恐怕也只能徒呼奈何了。因為這是一種「再創造」的表現,其意涵不一定要忠實於花器原作者。
可是若就「因器植花」、「相得益彰」的角度來觀察,則在可堪想像的範圍,花藝的表現手法絕非唯獨「花主器僕」一種。其實「主僕易位」、「主亦僕,僕亦主」抑或「花陶同等」式的表現,有時反而予人耳目一新呢?
既然花與花器皆屬花藝的兩大構成素材,那麼,欲期現代新花藝突破窠臼,推陳出新,則事先由雙方專家透過對話、溝通、協調,克服自我本位主義,進而聯手共同創作,自不用說,這必定會帶來一番新氣象的。這就好比先進各國的公共藝術景觀時下往往是集建築家、造景家、彫塑家、藝評家、空間設計家等「眾家」的智慧結晶於一體,故每能做到面面俱到,環環相扣,感人肺腑。
要言之,現代陶藝家創作花器,絕非意味著「下海」;而花藝家「惜花連盆」,逐漸地朝花器乃至其他藝術領域去吸取嶄新的養分,絕對是一條正確的創新途徑。
筆者有個預感,另類的現代新花藝即將在我們台灣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