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一九五七年--一九六五年 41 越來越多的百姓因嚴重的饑荒而餓死時,共產黨變得更形腐敗。剛過完一九六 零年新年,毛離開杭州,到了上海。中共政治局擴大會議定於一月七日召開。 專列仍然停在龍華車站,毛依舊住在車上。參加會議的領導們則住在錦江飯店 。正如田家英同我說的,已經是過左,現在反而要反右傾,勢必越反越左,看 來虧吃得還不夠,學費還得多交。政治局通過一個又一個越來越左的決議。生 產指標節節高拔,鋼產量又規定是一千八百四十萬噸的高指標。各縣、公社開 辦企業,大辦水利,大辦養豬場等。 會議期間一如以往,白天開會,晚上看戲、跳舞。為了將晚會搞得熱熱鬧鬧, 調來了南京軍區文工團、江蘇省歌舞團伴舞。上海京劇院、上海舞劇院等演出 節目。 大肆采購也是活動之一。上海市委為了使會議更加生色,在錦江飯店沿街的一 排房子中,陳列了各式各樣的商品,以較便宜的價格出售給參加會議的人和他 們的隨員。這些腳踏車、皮鞋和上好毛料都是外面市場上沒有的短缺貨物,何 況這時已進入困難時期,市場上早已是貨架上空空蕩蕩的了。 這陣子葉子龍和李銀橋之間的斗爭越演越烈。葉子龍逐漸佔了下風,李則藉機 奪權。李銀橋向毛和江青告了葉子龍的許多臭事。毛沒有講什麼。可是江青卻 經常對別人罵葉子龍,說葉腦滿腸肥,飽暖思淫。毛最後無法坐視不顧。以後 ,毛交女朋友所用的錢不再放在葉處,改交李銀橋管理。這是葉子龍和李銀橋 交惡爭權,李取得勝利。 這一段時間,葉時常同我發牢騷,說︰”給他辦了這麼多年的臭事,弄得這麼 一個下場,這個地方待不下去了。“ 我說︰“主席對你不錯啊,他並沒有叫你走。” 葉說︰“屁,他用各種辦法擠我,比明白說叫我走,還難受得多。” 多年來,我一直不願去正視毛和這些女孩子交往背後的真相。每次毛有客人, 我也避得遠遠的。我不想知道實情。葉跟我說了不少事,使我無論如何也無法 再假裝不知道毛拈花惹草的風流事。 一九五九年底,我回到一組工作,發現除了原來一位女機要員外,又有一名女 機要員,隨同外出。後者並不好看,不過皮膚白析,身材修長。這種外形是毛 最喜愛的。她初次與毛見面時,告訴毛,她念小學和初中時,同學有些人罵共 產黨,共產共妻,罵毛是土匪頭子,她開始與這些人爭吵,後來動起手來,被 那些人打得頭破血流,但她仍大聲說,共產黨好,毛澤東好。這一番話,說到 毛的心坎上去了。有一段時期,毛只要一睡醒,就要她陪,直至下次入睡。在 上海會議期間,晚會跳舞,她總是坐在毛的身旁。有時跳到半夜一點鐘,毛仍 無倦意,舞興還濃,每次都是她睡眼惺忪地拖毛回去。以後毛外出,都帶著她 。 她有一大特點,雖然是毛的女友,但是見到江青,一直很熱情親切,毫無怕被 發現或內疚的表現。江青似乎也很喜歡她。毛常對別的女孩子們說,要學學這 位的大方舉止。 批斗彭德懷已使我對毛主席的信心動搖。現在知道他私生活的丑相後,我對這 曾一度敬仰如泰山的人,只有深沉的憎惡。 李銀橋逐漸取代了葉子龍的總管地位以後,與一位女工作人員要好起來。上海 會議期間,兩人打得火熱。常常在毛沒有起床時,一起離開火車,乘汽車到錦 江飯店買東西。 有一次柯慶施到火車上接毛去城里開會,毛叫李,李不在。等毛下火車時,李 剛趕回來。毛當時吼道︰“李銀橋,你一天到晚弄個女人搗鬼,你是干什麼吃 的。” 當時柯慶施大吃一驚,認為葉子龍、李銀橋過於瀆職,長此下去,為毛的安全 擔心。柯同北京市長彭真講了,也告訴了周恩來和劉少奇,於是動議將汪東興 調回來。 上海會議結束後,大家動身去了廣州,然後才回到北京。 葉子龍回到北京以後,對毛和江青十分不滿意。如前所述,他認為毛用各種方 法給他難堪。葉說︰“毛不明講讓我走,可是辦什麼事不讓我辦,同一組的人 講我這不好那不好,使我沒有辦法待下去了。干了一輩子的丑事,到頭來落得 這麼個下場。”葉開始活動去北京市工作。已經得到彭真同意。葉到處宣揚毛 的桃色新聞,終於禍從口出。這事讓劉少奇知道了。劉說︰“這是污蔑我們黨 ,把他拘捕,槍斃。”後來周恩來、彭真等一再關說,才沒有執行。 毛自己的私生活如此,他的隨從只是上行下效罷了。毛的衛士們個個長得年輕 英俊,眉清目秀,舞會里也有很多認識漂亮女孩的機會。毛和其他領導人奉行 的道德標準,和中下級干部奉行的有所不同。毛是無法無天,自然可以隨心所 欲,但黨對一組人員仍有嚴格的紀律要求。在這種情況下,毛不得不采取行動 ,叫汪東興回來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