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一九六五年--一九七六年 62 毛的確需要汪東興。毛在對敵人全力後撲時變得越來越沒有安全感。上次錄音 事件,毛懷疑菊香書屋也被安裝了竊聲裝置,他便對自己的住房失去安全感。他決 定搬走。 一九六六年七月,毛回到北京後不久,一組搬到了北京市外玉山一號樓。沒住 幾天,毛說這里有毒,搬到了釣魚台國賓館。這里蓋有數棟別墅,樹林蔥蔥,有一 個大池塘。文化革命小組的辦公室設在釣魚台內。汪青、陳伯達、康生、王力、關 鋒、戚本禹,和其他小組人員早已遷入。毛住到附近的十號樓,江青往在十一號樓 (1)。 又沒有住多久,毛仍覺不安全。于是搬到人民大會堂一一八廳。這里住得比較 久,到接近年底的時候,搬到中南海室內游泳池。這是他最後的住地,在北京沒有 再換住處。 可能是文化大革命提倡的禁欲主義使然,毛回到北京後,有很短一段時間,沒 有跟女人廝混。但中南海仍為他每星期舉辦兩次舞會。有次江青從上海回來,也參 加了舞會。毛點播了京戲唱段“游龍戲鳳”--在當時已被禁演。這里使我回想起 毛對我講過一段歷史上他的看法。他說︰“明朝正德皇帝到山西、雁北一帶,並不 是為了游樂,目的是鞏固西北邊疆,開拓邊陲。在這一偉大目標下,興之所至,偶 而‘戲鳳’,也在所難免。”他說的‘戲鳳’,就指的是京戲中的這個“游龍戲鳳”。 江青現在成了文藝界的仲裁者,整個人都改頭換面。江青的服裝大變。過去她 一貫穿西裝、半高跟皮鞋,現在成了近似所謂毛服的上衣及長褲,腳踏平底鞋。她 看到我的時候,顯得很嚴肅,好像她已掌握了一切,可以決定一切。現在的江青不 容許舞會這類活動。八月底時,她讓毛不再組織舞會。 毛不久跟我說︰“這下我做了和尚。” 自從停止舞會活動以後,毛沒有了尋歡作樂的地方。短短數周後,他開始用人 民大會堂的一一八廳作為他消遣的所在。如前所述,他在人民大會堂內,有一幫“ 女朋友”,即各個廳,如福建廳、江西廳等的女服務員,她們輪流來陪他。因此, 外面的文化大革命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毛依然故我,過著帝王般優哉游哉的生活。 毛許多女友在文革時遇上困難,多來尋求毛的保護。 張玉鳳是第一個--一九六六年十一月初,張帶著準備送毛的茅台酒和巧克力 到了中南海西門。張打電話找吳旭君。張此時仍是毛專列上的服務員,但毛已在北 京住了下來,所以兩人有數月未曾見面。張這時二十出頭,已經結婚。 原來鐵道部專運處里面,也在革命造反,專運處黨支部形將瓦解,支部書記羅 將被打倒,張玉鳳自文化大革命運動一開始,就是支持黨支部,保支部書記羅的。 張本身也受到攻擊。 吳旭君將事情原委轉告毛後,毛同意讓張到游泳池談談。她回處里報告與毛談 話經過時,沒有人敢懷疑其真實性。說毛主席認為支部書記屬于不該被打倒之列, 羅便馬上復職。張從此高枕無憂。 空軍政治部廣文工團的劉是第二個。也是由吳先去見她。劉和另外陪她來的兩 位女團員一見到吳就放聲大哭。劉抽抽答答地說出她的事。 自從文化大革命運動深入到軍事系統以後,各地的軍事院校學生紛紛自行組織 起來。文工團中也分了兩派,一派是造反的,另一派是“保皇派”的,劉她們少數 人屬于後者。造反派在文工團奪權後,就將三人趕出宿舍。吳和她們見面時,她們 已經在街上轉了三天。 毛見了劉及另外兩個,說︰“他們不要你們,我要你們。他們說你們是保皇派, 你們保的是我嘛,我就是那個‘皇’。” 劉從和毛的“特殊關系”中得到不少好處。毛命中央軍委文革小組葉群替劉及 另兩個女孩平反。葉不但照辦,還找來空軍司令吳法憲,任命劉為空軍政治部文工 團革命委員會主任。劉在短時間內便成為紅極一時的人物。 自此後,劉和另外兩個女孩在中南海進進出出,常常一住下來就有五天十天。 一次正在大被同眠的時候,江青突然從釣魚台國賓館住地來了。游泳池門口的警衛 不敢阻攔,江進到游泳池以後,才由吳旭君跑到里面通知毛,這幾個女孩子抱著衣 服躲起來了。 毛為此大發脾氣,毛要我告訴汪東興︰“中央別的人要見我,都是先打電話請 示,我同意了才來。江青為什麼要自己闖來呢。告訴汪東興,沒有我的同意,門口 的警衛不許放她進來。”這一條成了規定,江青只好遵守。 劉後來與葉群過從甚密。一九六九年劉懷孕生產時,葉群親自送劉住進空軍總 醫院高級干部病房,每天送雞送肉,讓劉保養。劉產下男孩後,葉群十分高興。葉 說︰“主席生了幾個兒子,死的死,病的病。這下可好了,有這個男孩可以傳宗接 代了。”有些人也說那孩子長得跟毛一模一樣。這完全是臆測胡說。 我和吳旭君也去醫院探望劉。我的工作使我不得不和毛的數位“女友”保持良 好關系。劉對我說了葉先前的那番話。她以為我也認為那男孩是“龍種”。我從未 向任何人透露毛早已喪失生育能力之事。 注釋 (1)康生住八號樓,陳伯達住十五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