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從未稱過自己是個完全的人類。他可能出生時是如此，但沒有現在那些人造皮掩飾其人工特質的機械義肢，取代他的右臂和雙腿，以及頭頂右上方一塊磨光的金屬面，其實是個標準電腦介面裝置。
他也不曾稱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他走近惡靈中隊坐著的成員、擠進他們的艙房，既非威脅也非評論地抓起一隻酒瓶，丟過桌子砸在矮子伊克威許的頭上。
酒瓶沒有破，只是發出如音符般的聲音，並從開口灑出一些酒。矮子這位全身覆毛、臉上有長長牙齒的異星人垂著頭，將雙眼往上翻過來。大多惡靈中隊的成員都還待在原地──因為九個飛行員擠在五人座的環型艙房內，幾乎動也動不了，但是坐在矮子對面盡頭的凱爾•坦納俯身爬著──他既沒有避開同僚攻擊者的方向，也沒有用拳頭反擊，卻閃到一邊衝向目標，然後對著那生化人側面一踢，讓他下巴著了一記，然後將他轟出酒吧的門外。
大多中隊成員因為凱爾的行為而走出艙房。其他酒吧的老主顧，人類和其他種族也都站起身，表情顯然說明了他們不清楚該不該加入這場傳統形式的酒吧娛樂。
中隊的領隊指揮官魏奇•安提力斯沒有移動。他轉而看著中隊醫官塔•費南──一個舉止嘲弄、鬍鬚修剪整齊的人，義肢面板就在他的腦袋左方。「他情況怎樣？」
費南小心用手指撫過矮子的頭時搖搖頭。「我覺得沒什麼東西裂開。他可能只有腦震盪──你知道他的腦袋夠硬的。」
生化人現在站起來，他和凱爾形成奇異的對比。生化人看來像是個糟糕的普通意外，剩餘的零件正被荒唐的技師拼湊著；而凱爾有著典型的藍色雙眼和好看的臉型，巨大的身高和顯著的五官看來像是軍方的全像募兵海報。但是他們的笑容卻相同：毫無幽默感、冷漠、帶有威脅性。
生化人走向另一個艙房，穿過尖叫並躲開的酒吧客人，將桌子從地上拔出。他將裝子往後拉，然後以任何人類都無法應付的高速旋轉著；不過凱爾按下身子滾過桌下，在生化人面前僅一隻手的距離站穩，對著攻擊者的內臟連擊三拳。生化人蹣跚地後退，凱爾則用一隻腳將桌子從對方手中踢開，看來好似隨意的動作。
酒吧的其他客人似乎討論著：他們退回旁邊並開始下賭注。魏奇對著那明智的抉擇點頭。即使惡靈成員穿著平民服裝，他們還是明顯地很有秩序，而所有的客人曉得凱爾只是他們之中最具格典型鬥技巧的，但並非他們之中最佳的格鬥者。
加莫恩飛行員豬仔往後靠著惡靈隊員的桌子，讓煙霧飄在胸的高度，好更容易觀看這場打鬥。他越過肩頭看著矮子。「他受傷了嗎？」透過喉嚨內植入幾乎無法看見的晶體極，他的聲音同時混雜著無法分辨的呼嚕聲和電子語音。
「大家都在問這個，」費南抱怨。在檢查過矮子的頭後，他拿出一個小手電筒逐次照著矮子的眼睛。「就是沒人說『真是一團糟！我希望醫生不會因為做這檔事而心理受創。』他還可以──大概會暈眩個幾天。我必須查查他那種種族如何對付腦震盪。」
生化人的下個猛攻──純熟的雙擊中的第二次打中凱爾身體中央。這位大傢伙在被擊中時曲身，藉此緩衝力量，並以此旋轉加力在他的回擊──猛然的一次踢出。生化人被擊中胸腔並蹣跚地後退，看來十分憤怒，凱爾則彎下身摸著被打到的肚子，然後帶著顯然地疼痛挺直。
此時酒吧門口出現了一堆穿著獨特制服的男女。新共和憲兵。
魏奇嘆氣。「我們躲到越遠的地方，他們還是這麼快就找到了。」
費南捏著一個玫瑰色小瓶子湊到矮子的寬扁鼻子下。那異星人的鼻孔張開抽搐一下，反射性地想躲開那股味道。「輕點，矮子，」他說。「我們會去別的地方，你可以在那休息幾小時，我打賭──還有幾位可愛的傢伙也會陪著你。」
魏奇笑了。
憲兵帶著他們離開那煙霧瀰漫的酒吧，走進比較沒有壓迫感的科羅森街道上。外面正在下雨，穩定灑下的液體感覺像是四分之三的雨水和四分之一的載具潤滑油。魏奇抬頭看，試圖找出遙遠的五顏六色科羅森摩天樓上有沒有什麼污漬，但是他只能看到如峭壁的建築邊消失在無窮遠的地方。摩天樓之間的雨篷、高處路段和橋樑等阻斷了遠方雲霧的微光，但仍有雨穿下來，大多數大概流進水溝、通道和上方的暖氣管。
瘦小而綁著金髮馬尾的女子泰瑞亞•莎金扮了個鬼臉。「如果下個要去的地方是乾淨的該多好，」她說。接著她看見憲兵指著前方等待的飛艇，一種平板邊沒有舷窗、用來運送囚犯的機型，於是欣然跟著其他惡靈隊友走了過去。費南扶著依然頭暈的矮子跟在後面，而魏奇和惹出麻煩的那名生化人走在最後。
曾是知名演員，現在臉上是一道從左臉頰延伸到右額頭的紅色疤的怪臉羅倫朝前方走著，注意到最近那位憲兵的名牌。「西歐羅，」他說。「科瑞利安名字，對不對？」
軍官點點頭。「我從科瑞利拉來的，在那裡出生和長大。」
怪臉轉頭看著魏奇而笑。「啊。就像我們在M2398的接待委員會，呃，指揮官？」
魏奇盡量別讓自己僵住。所謂在M2398星系的第三星球上的「接待委員會」並不是科瑞利安人設的。事實上，那是個陷阱，邀請他們掉進後果不堪設想的埋伏中。魏奇點點頭，「是很像，怪臉。而且就像那次，我是你的僚機。」
魏奇看見惡靈中隊成員彼此交換了看似不經心的眼神，便知道他們已經都保持警戒並準備好──大概除了頭昏的矮子以外。怪臉本來不是魏奇的隊友，他現在知道魏奇正等著他的行動。怪臉稍微走快點到其他惡靈隊員旁，直到他身處兩列囚犯的前排，隨即就在第一對憲兵的後面。他接近囚犯飛艇的的尾部，對著其他人示意──然後將拳頭打進一個憲兵的喉嚨，接著跳到另一個身上。
魏奇看見凱爾幾乎瞬間就發動攻擊，他側踢守衛他的那傢伙膝蓋──然後看見對方的關節以不該有的方向彎向一旁。守衛尖叫著倒下了。
沒時間看著其他事情發生──魏奇聽見雷射手槍掏出的聲響。他抓住生化人將他轉一圈，讓驚訝的攻擊者被拋到他與守衛之間。
守衛開火了，雷射彈聚在生化人的胸膛，把對方烤成焦黑，死人的煙霧和臭味從傷口冒出。魏奇把重傷的生化人推進守衛中，持續地推著，把他們都撞倒──然後看見一位守衛的雷射槍滑落掉在走道的強化地板上。他蹲下去撿那把槍。
同時他聽見聲音：加爾莫人豬仔對著實際的某個人攻擊時，他的拳頭每次擊中都會產生其大無比的聲音。兩發雷射連續發射，矮子怒吼著，那斷了腿的人仍在尖叫，路人尖叫並腳步嘩啦地逃離這個危險區域。
魏奇掏出雷射槍轉了一圈，迅速對著另一個守衛射出一槍，擊中對方的喉嚨，讓對方拋起來撞在污穢的地板上。這讓魏奇能仔細觀察這即興戰場的情況，而惡靈隊員正和憲兵扭打著。
「大家都別動！」奇蹟毫髮無傷的塔•費南喊著，拿著一把從俘虜者「借來」的雷射步槍──魏奇看見那人搖晃欲倒，眼神呆滯，雙手抓著自己的喉嚨，徒勞無功地試圖阻止血從指間噴出。
憲兵都停下來，看著瞄準他們的槍……接著每個人都放下武器，或是停止與惡靈隊員搏鬥。
怪臉羅倫以理性的聲音回答，魏奇知道他是強迫自己這樣說的。「他走路不像科瑞利安人。」
他們現正在戰機指揮中心一塵不染的簡報室裡，白色乾淨的房間和髒亂的酒吧與街道成為對比。一位魏奇不認識的上校負責這次面談，而新共和首席指揮官亞克博上將也坐在質詢桌旁。即使亞克博是個蒙•克萊梅利人，這種族的大眼睛特徵與其像人不如像水生動物，不過他是魏奇的評估內屬於友好的存在。
「以證件適當攻擊某個人仍不足以構成理由，」上校說。
怪臉有些僵直。「無意冒犯，長官，但那是因為我正確的時候。」
「別亂說了。你不能只靠長相定義一個人的家鄉在哪。」
「不，我可以，長官。」
臉上佈滿太多年戰時對抗帝國的歲月的中年上校看來半信半疑。但他站著沒有開口，然後在桌前來回走了六步。
「很難說啦，」怪臉說。「如果您有任何獨特的家鄉走路習慣，可能會在軍事訓練中被抹消。在佛格爾七號，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我說您過去某個時間曾受傷而必須重新學習走路──或也許是天生的缺陷，藉由外科矯正？我分不太出來。」
上校坐回座位，臉上明顯十分驚訝。「你兩件事都說對了。你怎麼辦到的？」
「呃，我當過演員，接受過辨認、分析和假扮身體習性的訓練──就如我的聲音習性和其他一打事情一樣。更重要的，我在我家人的家鄉羅爾德住過幾年，而羅爾迪恩人發明了透過肢體語言意識交談的藝術。」
亞克博終於開口，聲音是低沉的人類嗓音。「上校，你承認羅倫中尉有能力辨識某人的肢體習性，和他宣稱的起源星球沒有關聯嗎？」
上校考慮了一下。「呃，雖然抽樣統計結論不高，但是他示範的技巧十分值得考慮。」
「在那之間，」怪臉說。「還有憲兵抵達酒吧的速度──我提醒您，那邊接近城市底層，不太會是新共和軍事人員會察覺到的地方──我認為這是詭計。那名生化人是跑腿的，負責製造麻煩讓憲兵可以合法地逮捕人犯；許多飛行員就是這樣被關進監獄的。」
上校刻意忽略這段話而轉向費南。「你以打倒一名假憲兵並奪取他武器的方式避免危險。」
魏奇看著費南掙扎著如何回答──可能是能讓上校找到結束這場遊戲的方式──或是讓他自己被監禁。費南勉強說，「是的，長官。」
「那人已經死了。氣管和頸大動脈被切斷，但指揮官說憲兵在將你們帶離酒吧之前已經將你們繳械，那你用的是什麼？」
「抵抗武器，雷射手術刀。沒有仔細檢查是找不出來的……而在我近距離用這玩意兒可是得心應手。」
「我想也是。你來見我之前有把武器交給守衛嗎？」
「什麼武器，長官？」
「雷射手術刀。」
「那不是武器，長官，那是醫療器材。我也沒有被要求交出我的繃帶、巴克它治療品、消毒噴霧器或是鎮定劑，但是我能在適當的情況下用它們之一殺人。」
上校看了一眼魏奇，魏奇心裡的聲音很清楚──你組成的究竟是什麼樣的單位？魏奇只能聳聳肩。
上校關上數位板。「好吧。進一步的質詢就到此，我會開釋你的中隊。」
「謝謝，長官。」魏奇說。
「你受傷的隊員如何？伊克威許，不是嗎，還有詹生？」
「都在治療區，」魏奇說。「矮子伊克威許的腦震盪不嚴重，而且因為費南把他壓下避開戰鬥而感到不好意思。詹生中尉被雷射槍打穿肋骨，需要接受巴克它治療，一兩天就能回到崗位。」
上校站起身，魏奇和他的部下也照做了。「我祝福他們能盡快回到崗位。」上校說，他並未說明他更希望這群人能對抗帝國突擊士兵和軍閥的武力，甚於科羅森上的平民。一個禮貌的交換，他便離開了。
亞克博上將走向前來。「在你們走之前，對於最近的事件有什麼想法？」
「我想看克拉肯將軍的人怎麼拋棄生還者，不過我猜是因為辛戟。我們在摧毀不諒號時讓他損失慘重。」魏奇說。不諒號是艾普瓦•崔吉特上將的帝國滅星者，屬於軍閥辛戟，而辛戟現在是新共和的頭號敵人。「他過去的報復心很強，而且有足夠的情報和接觸來做一個幾可亂真的陷阱。我認為他發現了惡靈中隊的身分，且想讓我們付出代價。」
亞克博點頭。「我的結論也一樣。我不會再保護你和你的部下，安提力斯指揮官──我相信你能決定要真正離開或是留在這安全的戰機司令部的軍營和設施內。不過我的確有命令給你。」他敲著口袋裡的數位板。「我已經將它們傳輸的你的數位板。我想你會發現有趣的地方；他們怎麼行動，我怎麼處理，或是即興增強的中隊實力。」
魏奇笑了。「那些即興增強的中隊實力會讓我長灰髮，上將。但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他的笑容退了。「我希望我沒有冒犯之意，長官，但是我擔心你聽到任何關於費爾的事情。」
亞克博拉出數位板輕敲著。魏奇心想上將是否真的有權限取得資料，或這只是一種拖延戰術，讓他有時間準備答案。
索提爾•費爾男爵是帝國的超級明星──維德死後多年來的傑出飛行員。他是精英的第一八一帝國飛行團隊長，曾讓俠盜中隊吃過幾次苦頭，也是對於新共和許多任務而言的致命武器。稍後，他卻投靠新共和成為俠盜中隊的一份子。
但是少有人知的事情是，魏奇的妹妹賽亞是費爾的妻子，數年前他們曾雙雙失蹤。第一八一隊現在理論上是給另一個帝國軍官指揮，為星區首長和軍官們組成代表殘餘帝國統治的聯盟服役。而近來費爾忽然出現，指揮一部份在不諒號的第一八一隊，令人感到不安。費爾和部下逃過了不諒號的命運，現在新共和根本不曉得其下落……但魏奇懷疑費爾可能會投靠辛戟手下服役。
亞克博看著魏奇的凝視並搖頭。「沒有消息指出任何帝國與辛戟正式上的合作。帝國沒有理由將第一八一隊借給軍閥。也沒有費爾的消息，他自己……或家人回來的詳細資料。我很抱歉。如果我在辦公桌看到他的名字，我會通知你的。」
「謝謝您，長官。我很感激。」
在臨時分派給惡靈中隊的機庫──停著七架破損的X翼戰機和兩架俘虜來彈痕累累的鈦戰機，以及一艘看起來比較正常的Lambda級交通梭──他們解釋著上校何以對於惡靈中隊沒有第二階段的質詢。「我必須說，」魏奇說。「假期已經確定取消了。我要自願者在矮子和魏斯出院之前保護他們。我要有人在此看守載具，直到接獲下一個任務，然後我要每個人提高週遭警戒。了解嗎？」
惡靈隊員都點頭。「我來做執勤名單，」怪臉說。
「為什麼是你？」凱爾問。
怪臉對著大傢伙笑了。「因為詹生不在這裡。因為我比你早兩分鐘晉升，所以我階級比你高。幾分鐘後回來報到，我會準備好派任務給你。」
當惡靈隊員朝不同方向移動時，費南把手臂掛在凱爾的肩膀上並看著泰瑞亞。「泰瑞亞，如果你能給我們幾分鐘，我要私下跟你的玩伴講幾句話。」
她斜眼看他一眼。「我的什麼？」
凱爾瞪著眼直身，讓費南的手滑下去。「她的什麼？」
「我剛剛說的，」費南聳肩。「幾分鐘罷了。」
她聳肩走向她的X翼戰機。
「你知道那個上校的名字嗎？」費南問。
凱爾的皺眉著從惱怒變成困惑。「我不認為安提力斯指揮官有提過。」
「瑞普納斯。」
凱爾瞥一眼泰瑞亞，但她正打開戰機一邊的引擎埠，專注處理機械。「就是那個要她偷一架X翼戰機的訓練者的名字。在她加入惡靈中隊之前。」
「沒錯，我在去質詢時查過他。他還在訓練飛行員，現在在科羅森，不過他將要被派去泰德溫號訓練護航艦。他也有其他的職務，這是大多高階自願者常有的野心。他是低地區憲兵基地的今日最佳軍官，所以才是他來質詢我們。」
凱爾深吸一口氣。艾頓•瑞普納斯是新共和的戰機訓練指導員，但他已經快被掃出訓練計劃之外了。他因能挽救聲名狼藉飛行員的前途而建立名聲。不過凱爾和費南知道他曾秘密竄改泰瑞亞的成績好讓他們通過，然後試圖徵募她偷取一架X翼戰機，以揭發偽造成績的黑函要她保密。「你若不是有個計畫，就不會提到他，」凱爾說，聲音有些費力。
費南笑了。「這就是我想聽的：承認我有對付某個壞蛋的卓越智力。今天真是美好，是的，我有個計畫。我們知道一個也是他唯一用過的戰術：他接近一個掙扎而有魅力的女飛行員候選人──我們不曉得他以哪方面的人格思考，所以我們攤開來想──他並幫她兩件事情。額外訓練讓她拿到分數，確保她通過……並確保她欠人情於他，至少用黑函讓她閉嘴。如果我們在他面前擺個餌，也許他會上鉤。」
「誘餌。」凱爾皺眉，靠著最近的X翼戰機攻擊可變翼。「費南，我不瞭解妳，但我沒那麼多時間交夠多朋友，好讓我兩肋插刀為你找到你提到那些特質的人。」
「啊，但你沒有我卓越的智力，對嗎？」
「你再提一次卓越的智力，我會讓你有必要裝個全機械的腦袋。」
費南傾身靠近他，對於威脅毫不擔心或是沒聽見。「我在布勞爾斯的醫院時，我旁邊房間的病床是個女人。一位美女。她是不諒號的生還者。」
「所以她是軍方的囚犯嘍？塔，我們不能如你計畫的闖入牢裡把她弄出來──」
「她現在不是囚犯。她本來被拘禁在不諒號上，是崔吉特上將的情婦──不情願的情婦。崔吉特把一個星球殖民地炸掉時抓到她，並持續對她下藥……剩下的你自己想。」
凱爾做了個鬼臉。
「她有一大票事情關於崔吉特的事情可以告訴新共和情報局。一個觀察力敏銳、聰明的年輕女子。更別提是個美人。」
「你已經說了她是個美女。」
「對啦，但我還沒講完。我聽說她將被轉送到科羅森做進一步的質詢。如果我們能找到並說服她幫忙……」
「我們可贊助她加入飛行訓練，並引誘瑞普納斯上校做出相同的手段。」凱爾瞥一眼泰瑞亞。「我加入。」
「很好。我會想辦法追蹤到她──她叫做萊拉•諾特希──然後看怪臉是否能給我們排的勤務空閒時間長到足以和她聯絡。」
「如果他不願呢？」
「我會拉他進這個計畫。」費南預知凱爾會反對，於是很快補了句，「我不會提到泰瑞亞的名字。我會讓她消失在故事之外。」
「嗯……好吧。我們幫她脫離這一切就罷手，好嗎？」
「沒問題。」
幾天後，他們集合在同一個機庫，包括所有的惡靈成員和其他人。
怪臉興致盎然地看著新來的人。最高的是個人類男性，頭上是凌亂如稻草的金髮。下一個是深色皮膚的女性，有著大而小心的雙眼，前額髮上綁著紅色項鍊，大大的微笑表示她無時無刻都很興奮。最後一個最矮的是提列克女性，五官以人類的標準來說異常地美，不過紅色的眼睛令人生畏，腦後垂尾沒有如提列克人的習慣綁起來，反而鬆散地垂在身後。
他們都穿著標準的橘白色新共和飛行員裝。
「今天有不少新聞，」魏斯•詹生說，看著他的數位板。怪臉知道他恢復了他平時的自己，內在年輕的心十分愉快，不受身體受傷帶來的不適而嘆息。「大多是好的，有些是壞的。」
「壞消息：我回來了，因為我要享受人生，對你們來說的壞事是如果你們之前動作能快一點，我就不會受傷了。接下來幾星期我規劃任務時請牢記在心。」
「同時，職務可能有好壞，這是因為有人的人格喜愛工作，但是有的卻不是。」
惡靈中隊的人都知道矮子的種族薩克瓦許人大多以多重人格著名──不是刻意的，但是在和人類接觸時因心理創傷造成心靈自然上的發展。矮子的每個人格適合不同的任務，而當他學會新事物時，就會產生新的人格。
「我們有新的飛行員加入執勤名單。」一位惡靈成員在M2398星系的衛星作戰時死去；另外兩個則在摧毀不諒號的期間陣亡。「這位是飛行官卡斯汀•唐恩，新的電腦專家。」金髮男子高興地點頭。「卡斯汀是科羅森本地人，所以下次我們在這邊遇到陷阱，可以靠他確保這是不是更棒的一個。」詹生繼續說。
「飛行官黛亞•帕熙克來自洛斯。」提列克女子點頭，看著其他惡靈成員的樣子好像誰會先攻擊她一樣。「她擅長駕駛各式各樣的新共和與帝國載具，尤其是大型載具，而且對犯罪組織知道不少──對我們進行走私、奴隸貿易或傭兵行動很有幫助。」詹生說。
「我們的第三位是飛行官莎拉•奈爾普林──」
「喔，不，」凱爾說，他的頭敲在怪臉的X翼戰機上。
詹生看來很茫然。「你有話想說嗎，坦納中尉？」
凱爾停止敲著戰機一會兒。「你認識薇拉•奈爾普林嗎？」
新來的惡靈隊員笑開了，臉上出現酒窩。「她是我姐姐。」
「你的父親也訓練你？」
「對……雖然我認為我比薇拉更好。」
凱爾嘆氣。「我想我告訴過你我在突擊隊的搏鬥教練。她寧願把我像破布一樣丟出去，也不讓我看她的可愛小妹妹。」
「應該沒有別的驚喜了：奈爾普林會成為我們新的戰鬥訓練員，你們則得讓她成為她所能成為的最佳飛行員，但她也精通帝國情報政策與戰術，這可以幫上忙，因為辛戟擁有情報人員。」詹生說。「魏奇？」
「歡迎我們的新飛行員，惡靈中隊。」魏奇說。「我們將鞭策他們，而你們也將要立即著手新任務。」他拿出口袋中的數位板，鍵入命令。「我剛剛把任務細節傳到你們的數位板上……不幸的除了一件事，還不會讓我們離開科羅森。」他揮手止住這句話帶來眾人的抱怨聲。「我很抱歉。但我們這次任務的結果也許關係到下一個指派地點，所以注意聽了。」
「我們追蹤崔吉特上將並對他做出無法察覺的詭計讓高層十分滿意。我們已經展示了我們皆擁有技巧與運氣。但現在我們必須在質疑中證明這點。」
「我們將會分成三組進行。每組都負責一個問題：辛戟接下來怎麼做？他的實際計畫和戰術？當你們找到一套理論時，我們就把它們合起來檢驗：我們將實地找尋證據確定最佳的理論。」
「我會根據你們的戰術思考和殲敵的能力，選擇你們當中三個人負責這三組。」魏奇對著三名飛行員點頭表示。「矮子，辛戟一號。豬仔，辛戟二號。怪臉，辛戟三號。自己挑選隊員，然後限制你們在中心儘可能研究資訊。有問題嗎？」
詹生舉手。「我們這次會和俠盜中隊合作嗎？」
魏奇點頭。「當我們離開星球後，會的，不過不是理論上的階段。俠盜中隊現在派給蘇洛將軍在蒙•瑞蒙達對付辛戟；當我們進入該區後，會依情況和他們合作。」魏奇勉強露出不愉快的微笑。「上次小小任務的生還者已經可以提供情報，不過沒有人知道他們為誰做事，除了組織並訓練隊伍以及領導任務的那人。他就是被費氏喉切的那傢伙。」
費南看起來一點也不尷尬。「喔，真糟糕。」
「克拉肯將軍的區域調查員試圖回朔他們的支出和行徑；也許能找到什麼東西，不過那不關我們的事。有其他問題嗎？解散。」
接下來的組織性混亂中，矮子選擇凱爾和泰瑞亞；怪臉選費南和詹生；豬仔選了米並加上史嘎嘰，他是中隊軍需官。接著在沉默的同意後，每個辛戟小組各選了一位新成員：矮子選莎拉，豬仔選卡斯汀，而怪臉選了提列克人黛亞。
「祝最棒的辛戟勝利，」怪臉說。「直到他遇上惡靈中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