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鷹福怒吼著衝向追擊錘打者號鈦戰機的超震動斧部隊。超震動斧以他們臨時應急的破爛武器，在剛進最大有效射程就開火，而鷹蝠與敵軍鈦戰機就衝進這一大團毀滅光束中，彷彿打算自殺一樣。
魏奇感覺肚子就像某種冷凍櫃的東西一樣。在敵人砲火下飛行不會比這些海盜的亂打一通較危險或致命，因為理論上他們可能把鷹蝠的感測光點和其他敵軍混肴……顯然他們沒有能力和夠精準的裝備來區分差異。雷射光束、紅色與綠色、離子砲的閃光，還有他們之間質子魚雷藍色的尾跡。
鷹蝠掠過超震動斧部隊的領隊邊緣後，六架戰機轉向不同的向量。有些追擊的鈦戰機脫離隊型以避開雜牌軍的炮火，其他跟著衝進去，有些人則在炮火邊緣飛行。魏奇的鈦戰機被附近一發質子魚雷的爆炸震了一下；他檢查感測器，發現黛亞仍在旁邊，毫髮無傷。
通訊電文忽然爆滿，難以追蹤來源：「鷹蝠五號，這是十二號，建議現在爬升。」
「我被擊中了──我被擊中了──」「甩不掉他。」「小隊二號，繼續跟著主目標。」
「我逮到他了，班沙獸。」 「亞契，這是超震動斧一號的帷爾，把一票質子魚雷丟給那寶貝，我們還有一整個中隊要對付呢。」
「啊──皇帝的鼻子啊，那是個伊渥克人！他們居然有伊渥克飛行員！」
魏奇用拇指翻開通訊器，這仍設在卡斯汀的伊渥克族變聲語音──「流血去死吧，yub，yub。」他說，接著往右舷滾轉略微往下進入交戰區外圍，接著看見那個中隊正在轉往新的超級滅星者方向，而中隊的十名生存者正在集合。一架戰機進入眼簾，他還沒看螢幕上是敵是友就開火，以四道雷射漂亮地擊中一架鈦戰機的引擎，像是煙火一樣賽散開，爆炸的雲霧包圍了僚機──不過那架戰機馬上就從裡面衝出來。
黛亞補上一發擊中那架戰機的左舷太陽能翼，不過僅只打穿個洞，沒有造成顯著的損傷。他和黛亞一起衝入交戰區，繼續追擊剩餘的鈦戰機。
莎拉看見前方有些東西在船身上移動著，於是將攔截機往下靠著一片太空站殘骸。她立即切斷動力。
感測幕上出現了新的光點，不過能從觀景窗看出光點的來源。半個中隊左右的攔截機朝著她的方向，距離接近到足以看見太陽能翼上裝飾的垂直紅線。索提爾•費爾男爵的第一八一飛行隊──她停止了呼吸。
攔截機從不到一百公尺的距離掠過她，沒有人改變航向朝她衝來；也沒人遲疑。她感到放鬆了。但──顯然他們正在做剃刀之吻號的表面目視檢測，確定滅星者以暴力離開誕生地的方式是否造成了太多損害。
她再次啟動引擎，跑過簡略的檢查程序，然後駕駛攔截機開始動作。
她從那裡爬升到超級滅星者的指揮塔旁。這樣的接近並不容易，因為船身從遠方看似平滑得多，但指揮塔的附近區域是有刻度的的起伏地形。
不過由於她的地表飛行技術快而熟練，所以只花一點時間──就恰好微妙地──停在指揮塔上方兩個偏導護盾圓頂之間。
她把除了維生系統和通訊面板外的所有能源關閉，接著把通訊器調到特定頻率範圍，深吸一口氣，然後說：「寄生蟲二號，便備。」
當然他們可能會攔截這封通訊。於是盡可能在聲音中加入男性的低沉咆哮，然後繼續發訊。
「呼叫奎特中央當局，請回覆。這是剃刀之吻號上的沃拉工程師。我們的船被反抗軍或是海盜佔據了，我想我們正在前進中。請給予指示。」
一陣嘶聲，然後是一個受靜電影響而沙啞的聲音。「沃拉，這是錘打者號控制中心，我們也知曉了情況。你在哪裡？」
「我不能說。這是公開通訊，他們可能會聽到。」
「那麼就去找個逃生艙離開，你已經盡了本份了。」
「了解了。完畢。」她嘆氣。去找個逃生艙──違背敵軍要求她撤退的命令感覺還真怪。她只希望剛才的通訊能騙過剃刀之吻號的人，然後試著休息一下。
就在黛亞猛烈的炮火擊中一架戰機，炸開上方通行艙門，讓戰機內部充滿亮光，把飛行員剩餘的部分拋出來時，魏奇聽見了一通訊息。「寄生蟲二號，便備。」
他驚訝地反覆檢查感測面板。那個密語是一位鷹蝠隊員假裝撞毀於第二艘超級滅星者的表面，然後就定位準備摧毀該艦的偏導護盾圓頂。但是所有鷹蝠隊員都還在他的螢幕上。
那是女性的聲音。是莎拉。他胸口的寒意減少了一部份。
很好，真的很好。且不只是因為這代表她在任務後存活下來──也表示他們之後只需要一次寄生蟲就定位。即使能夠成功，連續做兩次也會讓人感到懷疑。
前方兩架鈦戰機開始迴轉，想回來攻擊魏奇和黛亞。一種拖延戰術──該中隊的指揮官知道自己的戰機飛不過攔截機，於是犧牲兩位飛行員，好讓其他人達到目的：那艘超級滅星者。被犧牲的鈦戰機做了個相當遠的迴轉，這樣若鷹蝠隊員繼續前進，這些戰機就能夠剛好進入他們後方。
「四號，跟著我，然後我們掠過他們時打散。」魏奇說，然後轉向來襲的戰機。黛亞緊跟在他的左後方。
進襲的鈦戰機隨意開火，彷彿對著花園灑水一樣。魏奇集中精神做閃躲動作，在目標框即將鎖定時還以火力，但依然不夠精確。接著敵機擦過他們，重新迴轉再來一次。
魏奇咬著牙做出所能的最大急轉彎。重力補償器幾乎無法負荷，而這個動作將他緊緊壓在飛行員座椅內，壓迫血液離開頭部；他感到視線開始變灰而意識有些模糊。不過他的獵物沒想到做出那麼大的轉彎，而魏奇依賴一半直覺，已經緊跟在那架戰機後面。他的獵物不斷閃躲著想把他甩掉，但魏奇緊咬在後方，便備好板機，等待對方跳進目標框內，隨即開火──戰機炸成一團閃亮的氣體和殘骸。魏奇轉動操縱桿轉向側面，以便避免穿過碎片雲霧中。
他看見螢幕上黛亞的感測光點，然後轉過去看著。她也的確跟在她的敵機後面，以雙管鏈結模式射擊著，炮火吞噬了敵機的雙離子引擎和太陽能翼面。魏奇看見一片翼面掉下化作熔化的熔渣，接著一具引擎冒出火焰。
那位飛行員關閉引擎，仍繼續嘗試躲開黛亞。
但她也這樣做了。她放手那架跛腳的鈦戰機安全地離開，轉一圈後與魏奇會合。
他想著他把他們帶往這個目標的旅程。從前的黛亞會毫不遲疑地消滅敵人，但新的黛亞似乎不再在意擊落記錄，只要達到目標就心滿意足了──他只希望這樣個改變不會成為她命運的關鍵。他最後只說：「飛得好，四號。」
「Yub，yub，一號。」
此時魏奇發現前方的新超級滅星者有了幾道閃光。
他的感測面板顯示六架鈦戰機變成了十二架──但是新來的確是藍點，敵我識別機顯示是鐵拳號起飛的友機。原本的六個紅點變成五個，然後是四個、兩個，然後消失。魏奇減慢速度，黛亞也跟著照做。
新來的戰機繼續往他們過來。
魏奇打開通訊器。「領隊，現在該怎麼做？」
「情況仍不妙，一號。快點回來這裡。」
一個新的聲音忽然出現──嗓音清晰而充滿軍事氣息。「我說話的對象是伊渥克飛行員嗎？」
那是索提爾•費爾的聲音。魏奇感覺身體再度掉進冷凍櫃中。感測面板顯示通訊來自那些鈦攔截機。
「Yub，yub。我卡契，誰說話？」
「我的名字是費爾。費爾想和卡契一起飛？」那世故的嗓音和這樣簡單的語句真不搭調。
魏奇搖搖頭，把攔截機轉回交戰區。黛亞也跟著做，很仁慈地沒有插入這個對話。「對，」魏奇說。「一起。卡契是最棒飛行員。」
「嗯，我想應該是最棒的伊渥克人。」
「卡契不是伊渥克人。」
「不是？」費爾的聲音帶著驚訝。
「絕不是。伊渥克人笨。不懂星際導航學──動力──檢查表。笨。」
「真可憐。」那六架有紅色條紋的攔截機跟上來飛在魏奇與黛亞旁邊。
「可憐。卡契沒有伴侶。伊渥克女性都笨。」
「聽來更可憐了。」
「費爾有伴侶嗎？」事實上，這是魏奇自己想問的問題。究竟費爾之妻、他的妹妹賽亞下落如何？
「喔，費爾是有伴侶的。」
「聰明的嗎？」
「很聰明。女演員。你懂什麼是女演員嗎？」（譯註：賽亞原本的職業是女演員）
「說故事的人。她是好伴侶嗎？」
「是的。」
「跟你一起在大船上飛嗎？」
「不，她有自己的計畫。你懂計畫什麼意思嗎？」
「懂──懂。弄炸彈、修戰機、痛打人類。」
「差不多是那樣。」
他們此時接近了交戰區的邊緣。魏奇能看見超震動斧部隊的作戰不太順利，只剩下六艘繼續能作戰；那裡還有四架鷹蝠隊員正在對抗五十架鈦戰機。
「跟著卡契。卡契會教。」魏奇說，往外翻滾俯衝，朝著戰鬥最激烈的地方而去。三對鈦戰機正與怪臉、凱爾以及一艘大量強化的超震動斧指揮戰鬥梭交戰。
「費爾不需要卡契教。費爾是最佳的人類飛行員。」
「不。其他人類會說別的名字。」這是在挑釁；也許費爾會因為被激怒而脫口說出某些不該講的話。魏奇拖延著開火時機，敵軍鈦戰機還沒對新來的援軍產生反應，而每多一秒接近都會增加他的命中率。
「那麼也許是路克•天行者吧。反抗軍的人渣，不過飛得很好。」
黛亞的聲音終於插進來，以她柔軟的瑟古嗓音開口：「其實，我們還告訴他過魏奇•安提力斯和俠盜中隊。」
費爾爆出大笑。「安提力斯？喔，他確實是運氣好的典型，不過他一點該死的飛行價值都實在不值得到哪裡去。」
即使魏奇感到一陣怒氣湧起，還是在最佳距離對著最近的一架鈦戰機開火，那架戰機正在追凱爾。
費爾在相同的時刻開火了。他們忽然的射擊在相隔不到百萬秒內擊中了兩架鈦戰機。
魏奇轉而接近怪臉敵機的後方。費爾跟著貼上來，兩人以複雜的迂迴模式撲去，如兩個行星瘋狂環繞著一個幾乎看不見的恆星一樣，然後對怪臉的敵機開火，以相同的無情效率將之殲滅。
安提力斯與費爾這對法律上的兄弟一同飛行，在費爾失蹤這麼多年後還是第一次（譯註：費爾曾經被新共和俘虜過）。但這並不讓他覺著高興；費爾似乎很自然地擔任著辛戟的盟友，且過了這些歲月後，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對魏奇的尊敬。
他們轉向超震動斧戰鬥梭，不過附近也多了一團氣體碎片雲霧，那是黛亞和費爾的僚機的戰果；他們正在與他們會合的航向上。
感測面板顯示剩餘的敵軍鈦戰機往另一艘帝國滅星者轉去。不是錘打者號；那艘船在相當的距離外通過交戰區，結果進入鐵拳號的開火範圍內，換來這艘較大船艦的炮火轟擊。錘打者號現正以慢速而不正常的角度翻轉，火焰從外殼半打的地方噴出，不過卻不見有逃生艙發射；想必那艘船的指揮官自認能控制該艦的損害。
少了錘打者號絕對值得慶祝……不過仍有一打或更多的帝國滅星者朝他們過來。
「鷹蝠，超震動斧，第一八一，」米亞的聲音傳出。「撤退。我們要接近撤離區了。」
「很高興與你同飛，卡契。」費爾忽然往自己的單位轉去。「希望後會有期。」
「Yub，yub。」魏奇盡量表現出比自己感覺的更多熱忱。
聽起來費爾似乎很高興在辛戟手下服役。
也許他已經無可救藥了。這表示下次他們一同飛行時，魏奇可能就會把他擊落。
鐵拳號現在落於剃刀之吻號後一段相當的距離，擔任防禦網的中心，正受到攻擊的同時鷹蝠也正要回到日草號。這艘巨大的超級滅星者左舷已經承受了一些炮火損害，而跛腳的錘打者號和鐵拳號逃脫向量另一側數千公里數燃燒著的帝國滅星者殘骸金爪號，已都被打啞地證實了這些損害的來源；而鐵拳號現在仍承受著金爪號鈦戰機中隊的猛烈攻擊。
「領隊，這是十二號。我的獵殺數目不夠。」朝著鐵拳號飛去的豬仔說。
怪臉深吸一口氣。那是個密語，而豬仔要做的就是整個任務的目的；這是他們能夠接近鐵拳號，且不致引起懷疑的第一個機會。他還是按照計畫打開通訊器。「十二號，這是領隊。否定，回到日草號。」
「我聽不見，領隊。」
「十二號，該死……十一號，跟著他。」
「知道了，領隊。」泰瑞亞的戰機離開而跟著豬仔。
怪臉緊張地一邊停泊在日草號，一邊監視著感測器和通訊系統。感測器顯示豬仔和泰瑞亞獨自飛到了鐵拳號更上層的指揮塔甲板處，通訊顯示他們瘋狂追逐著，接著忽然往指揮塔改變方向……然後豬仔又在前方，被泰瑞亞追逐著……
怪臉的胸口糾結成一團。那是他看過最大膽而瘋狂的飛行操縱；豬仔故意從容不迫地讓自己暴露在炮火下，好讓鐵拳號的感測艦員獲得結論，且依據泰瑞亞的開火技巧加以閃避。
接著通訊器傳出一陣尖叫。泰瑞亞節制著讓勝利的喜悅轉成恐怖的單一聲音，而豬仔被追擊的鈦戰機訊號從感測螢幕上消失了。
最後，泰瑞亞以抑制而痛苦的聲音回答。「領隊，我必須回報十二號已經死亡。我們的朋友摩爾特已經化為銀河的一份子了。」
摩爾特是加爾莫語中的寄生蟲。這表示豬仔還活著並已經就定位，但是表面上是死了，而泰瑞亞以這個名字稱呼他，以免重複「寄生蟲」這個字。怪臉長長嘆一口氣，並覺得像是忽然老了十歲而更加疲累。
「我很抱歉，十一號。你已經盡你所能了，不過你必須在我們將啟程的一分鐘內降落。晚上我們會舉辦給摩爾特的敬酒晚餐。」
豬仔倚著一邊，好讓自己不會被安全帶拉不住而摔進駕駛艙右邊。
他墜毀在鐵拳號艦體上的動作只有一半是模擬的。追擊者的最後一發雷射擊中了駕駛艙與雙離子引擎之間的某處，造成戰機的電力系統受損，而在他關閉動力前，診斷顯示表就像是城市節慶一樣閃個不停。
就在鐵拳號指揮塔上方，他能看見前方是艦上的其中一具護盾投射頂上緣。
但是他得耐心等著。現在，他必須先解決複雜的導航方程式，以及描述真實空間與超空間之間的美麗數學結構。
他在這個位置不佳的地方能看見星光忽然被拉長，接著辛戟的艦隊跳進了超空間。
在鐵拳號的主機庫內，怪臉從日草號的氣密鎖現身。
有個相當大的接待會和其他海盜的代表團體正等在那裡。米亞站在最大開放區域的中央，身旁圍著一整群的突擊士兵，與樣貌雜七雜八的軍官和飛行員握手，有時還交過一些新的數位板給他們。
當怪臉走過去時，一位海盜正在對米亞高談闊論，誇張的用拳頭敲著臉擺出氣憤姿勢，怪臉決定最好不要學他。那個人是個迪伐歐人，戴著過多的徽章；他前額的角是金色的，尖銳的牙齒如此發亮，看起來比實際的更寬。他的衣服剪裁很類似帝國上將，不過是以紅色的皮革製造，眼睛周圍有紅色與金色的眼罩。
當怪臉接近他時，他能聽到那位迪伐歐人的聲音；就是那個超震動斧一號。「……如此惡意的謊言。這不是盟友合作的方式，米亞。」
辛戟的將軍聳肩。「撒謊不過是為了保密。我也沒有低估我們會面對的敵軍實力。」
「是的，你是沒有！但我的艦隊更善於對抗Y翼戰機和X翼戰機。我們對他們花的模擬機對抗超過了對抗鈦戰機的模擬。這根本是浪費時間，而我承受百分之八十的船艦損失，幾乎損失一半飛行員！」
米亞的聲音更加平穩。「而你也會獲得我們承諾的額外補貼，做為第二輪時的報酬。」
「不會有第二輪了！我現在全部就要。而且不是記帳資源、珍貴的寶石、貨物，也不要你背信的數位板。」
怪臉來到人群前聳聳肩，皺起眉頭。「什麼背信，米亞？」
「啊，卡金將軍。」米亞伸出一隻手示意，一個隨從交給他一個數位板。「僅百分之二十八的損失，換來令人印象深刻的獵殺率。第二輪時你一個人就能獲得額外獎金。現在，這是如承諾給您的酬勞。」他把數位板給他。
「這是什麼？這不是帝國貨幣啊。」
「裡面是你需要找到酬勞存放戶頭的所有資料。在霍麥，我們想這應該能說服你。」
「是的。」他裝出懷疑看著數位板。「而如果，我像這位超震動斧成員一樣想要物資呢？」
「你會拿到的。我們已經讓步了其中一半的價格，如果我們不方便攜帶貨幣和貨品，我們就大體上加以削減，絕不讓步。」
怪臉聳肩拿起數位板。「我信任辛戟，」他宣佈。「只是因為這不值得他背叛我們。如果他決定背叛，流言將會在帝國與反抗軍星域的海盜集團內流傳，結果他除了雷射槍彈外什麼也拿不到。」
米亞笑了。「如往常一樣，鷹蝠做了最明智的選擇。請容我吊慰你的損失，那位女子夸泰雅已經完成了我們需要的特別幫助。」
「我希望能長遠記得她的努力……直到下次付款之前，米亞。」怪臉收起數位板，嘲弄地抬起眉毛敬禮，然後轉身回到日草號。
在他後面，超震動斧一號和其他海盜領導人都忽然不再討價還價費用或貨物，紛紛接受了數位板。
日草號的第一次空間跳躍直接前往霍麥，不過只有一光年的距離。第二次跳躍則載著貨物搬運艙直接前往蒙•瑞蒙達號等待的會合點。
但不只是蒙•瑞蒙達號而已。那裡顯然有著蘇洛將軍艦隊的其他成員，包括尼布隆B級警戒護航艦、改裝成輕型戰機航空母艦的類星火級巡洋艦，以及看來有些破舊的掠奪者級巡航艦，這是一種原本存在於企業星區的軍用船隻。魏奇心想蘇洛一定是從不同地方壓榨出這些東西，藉此拼湊出他的武力的。
當魏奇抵達蒙•克萊梅利巡洋艦的艦橋時，蘇洛將軍已經等在那哩，對著他微笑並且握手。
「有超級滅星者的消息嗎？」魏奇問。
「我很好，謝謝。」蘇洛說。「你呢？」
魏奇咧嘴而笑。「喔，抱歉。你好嗎？」
「不，沒有消息。」韓指著展示於艦橋中央的全像投影星域。在它四周，艦上的軍官──主要都是蒙•克萊梅利人──忽略人類的存在而繼續手邊的工作。「別這麼急嘛。你的飛行員能找點時間休息。」
「但豬仔的戰機只有那麼多空氣可用，即使他帶著的額外維生裝置也一樣，」魏奇說。「當任務執行時，他就必須做出抉擇。試著投奔自由──即使他能避開鐵拳號的炮火和牽引光束，若在一個未佔領的地區，鈦戰機也開不遠，對他也沒好處。把自己交出來──下場會很糟，即使有原因也一樣。或是嘗試溜上滅星者，不過這很困難。我們也不曉得莎拉•奈爾普林的狀態，即使我們的通訊控制程式已經正確植入，寄生蟲計畫也有存續時間限制。」
「嗯……看來沒錯。先想一想，鐵拳號和其他滅星者可能會先跳躍幾次，然後可能有些時候會在進入超空間前先發出超空間通訊。當然，假設你們的程式已經植入且運作良好的話──」
蒙•克萊梅利巡洋艦的艦長歐諾馬從他的指揮座椅移過來，流暢地面對著蘇洛和魏奇，低沉的聲音內帶著興奮。「通訊報告說收到了唐恩的程式訊號，」他說。「我們有了該艦的位置，就在一分鐘前。」
「你知道，我總是幾乎沒有機會把話說對。」蘇洛小聲的說。接著他提高嗓門：「把位置放到圖上。」
一個閃爍的黃點屋現在星域投影的中央。
韓、魏奇和歐諾馬靠過去看。「看來他採取垂直航道，直接進入他的控制區域。」蘇洛說。「這對我們有利；蒙•瑞蒙達號的部隊目前最接近他們。」
「您打算直接跳到訊號的位置點嗎？」魏奇問。
韓搖了搖頭。「不，我會來點分散，看看我們是否能找些船放在他的逃脫向量上。他現在離開銀河中心，遠離任何已知的重力井區域──如果我們不阻止他，他隨時能很快跳回超空間中。你覺得他在真實空間內跳躍之前可能會怎麼做？」
「他必定會在所在的地方花更多時間，以便讓技師檢查新滅星者的超空間引擎。」魏奇思索著。「這表示會停下來不動或是保持巡航。他在離開奎特星系後不斷保持移動，而且朝著同一個方向做超空間跳躍……你能指出他從奎特到目前位置的航線嗎？」
一條白色的細線出現，從閃爍黃點追蹤到幾個手掌寬度外的地方。
「這是我的推測，」魏奇說。「他會繼續以巡航速度和相同航道前進，直到下一次跳躍機會來臨時。」
「放大，」韓說，接著全像投影的影像放大，直到代表鐵拳號超空間跳躍的白線幾乎佔據了整個畫面，此時區域內只剩下數十個星球。
韓指著就在滅星者位置的前方一點。「好了，繼算跳到這個點的時間，和鐵拳號的正常巡航速度比對，然後把可能的位置投影出來；那就會是蒙•瑞蒙達號的抵達點。現在，假設他想衝回他的星域，我們就找出兩個最有可能的航線方向，把泰德溫號放在其中一個前面，我們其他人在另一個等。」
「泰德溫號？」魏奇驚駭地從前觀景窗看去，正好看見那艘護航艦的身影。「那是艘訓練艦，而不是可準備作戰的護航艦。」
韓只聳聳肩──顯然並非不關心，但出於無可奈何。「我的艦隊被分成三塊，我已經盡量分到最接近實力平衡的狀態了。我們得用手上有的。泰德溫號也有一個將畢業的Y翼戰機中隊，和一位適合指揮廢鐵的指揮官。」
「沒錯──不過他們仍是訓練員。」魏奇強迫自己聳肩。
韓舉起一隻手。「祝好運，指揮官。很抱歉沒辦法讓你有機會休息。」
魏奇回看一眼。「反正，我很快就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