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回去的那天,是个下雪的日子,雪不大,是很细的雪,但地
上已经落了很厚的雪,白茫茫的一片。我经过一座桥时,前面一个女孩子
站住了,她喊了我的名字,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其后,她突然
说,你还记得那年夏天,那个七岁的小女孩,给你送过一封信的那个小女
孩吗?
我想起来她是谁了,十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它
在我的记忆的深处里是最浅的。那年夏天很热,每天都是三十七度。在那
个夏天我已经长到了十四岁了,已经读完高一了。只是眼前的那个小女孩
变化太大了,她是个大女孩了,在鲜红的羽绒衣里,我能够看出她张得很
曲的青春而浑圆的美丽。
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头脑里又开始了十四年前那个
夏天里的故事。那个夏天对于我来说太短了,我走过那年夏天以后,象是
再也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夏天。十四年来,我也象是一直在寻找那个夏天,
寻找那个夏天里的故事。窗外的雪下大了,这时候,我听见窗户外面有个
人在轻轻地叩窗唤我。我开门走出来,十四年前送信的那个小女孩,站在
外面。在白得耀眼的雪地里,她用一块红纱巾裹住了脸。
我让她进来。她告诉我,她在那年夏天送给我的信,曾盼望那是她
写给我的信。十四年过去了,我长大了,我也可以写信了,给你写信。我
每年都盼望着你夏天能回来,给你这封信。这封信写在我身上,你读吗?
她说。
十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我身上窜出了另外一个人,它和我在一起,
又和我不在一起。我不知道它怎么在我身上睡了那么多年,它醒来的时候
好象睡得太足了,精力充沛,到处想挥拳舞棒。它在很早的时候,曾经伸
过懒腰,我记得应该是在八岁,也许十岁。十二岁的时候,那个懒腰可能
伸得大了些,象是要醒来的样子,但还是接着睡。十四岁,那年的夏天太
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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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透过窗户玻璃,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
来。室内不算冷,有一个取暖器。我开始慢慢地折开那个红色的信封,这
封信在十四年前就开始写了,写了十四年。她希望我在某个夏天折开她,
我也一直在寻找那个夏天。但她不知道,折信封的人不是我,他是另外一
个人,他很疯狂,也很粗鲁。十四年前被一个人唤醒了,就再也没有睡过
觉。
十四年了,在这个风雪之夜,那个送信的小女孩长成这么大了,长
成了一个漂亮的女孩。我又记起了那年她看我时的眼神,写了十四年的一
封信,太动人了,她到了我手上是不是迟了一点。我折开这封信时越来越
迫不及待。我首先看到了那一对乳房,浑圆,坚挺,桃红色的,浓浓的乳
香让人昏眩--我太熟悉这个香味了,尤其在一个初次折封的女孩身上,
它香得让人销魂。
十四年前是个夏天,没有风雪,它坦荡得浅显,那个香味让人来不
及醉,它在灼热的夏天里却美妙得让人昏眩。
我的家乡,是在苏北靠近长江边上的一个小村子里。十四年前它是
一个小村子,现在变了,变得有许多记忆都找不到了。村前村后,是一片
很浩荡的大湖,湖里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分隔开来的岸,是属于长江下游
三角洲河道水域。夏天里,岸上通常长芋头,芋头叶子很阔也很绿,远远
地看上去,湖里象是分布着许多绿色的小岛。湖的不远处,有一大片芦苇
田,夏天里,常看到野鸭子在那里出没。童年和少年,我常在那边拣到野
禽蛋,有野鸭子的蛋,也有其它野鸟的蛋。
夏天的芦苇田,通常淹没在湖里,上面有一尺来高的水,鱼在芦苇
田里窜来窜去。 趟过这片芦苇田,前面是一条小河,小河对面是一个岸。
十四年前,那上面长的也是芋头,很宽阔的叶子。
十四岁,当一个男孩来说,它也许嫌大了一点,当一个男人来说,
它肯定嫌小了一点。十四岁的情,它可能还是懵懵懂懂的,但十四岁的情
欲,它是一座蓄满水的但还没有开过闸的水库。我见过开闸放水,是在江
都水电站,也是在大水季节。闸门开开来后,水轰鸣着冲出闸门,那气势,
不可阻挡也不顾一切。
就是在那个岸上,在那些宽阔的芋头叶子下面,是在下午三四点钟
的时候,太阳还很毒辣,我身上的那个人醒来了,沉睡了十四年的情欲醒
来了。从那一天起,我就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是疯狂的情欲,一个是谦
谦腼腆的我。我在小时候是否也是这样腼腆?好象不是这样,我听很多
人说过,女孩子表面骚动的不一定内心也骚动,相反,那些表面看上去害
羞的女孩子,内心里却常是很骚动的。我不知道那个是真是假,但我是这
样的。我是个男孩子,我的腼腆里掩饰着内心的狂渴的情欲。
十四年后的今天,我想起那一天依然历历在目。我穿过芦苇田时有
一个蚂蟥吸在我的脚面上。芦苇很高,青青的芦叶盖过了我的头顶,抬头
仰望,是一片深邃的湛蓝的天空,微风从芦苇上吹过,有轻微的‘嚓嚓嚓’
的响声,芦苇下面的湖水,是阴凉的,脚站在水里,感到特别的透凉。偶
尔还会从芦苇田里,有几只鸟在前面惊起。
穿过这片芦苇田,前面就是那条小河。一条浅浅的小河,河里面长
满了水草,河对面就是那块芋头地,象个孤岛似的岸,和这个芦苇田相隔
仅十几米远。宽阔的芋头叶子,一直撑到了河边上。我游过那条河时,河
里面激起了许多浪花,在毒辣的太阳下往上蒸腾着水汽。我的情欲就是在
游过这条小河时上来的,但不是到了河对岸。
很多人都说,情欲是自醒的。但自醒的情欲是很迟的,它总是走到
了下一个季节。那个季节不会是夏天,它至多也只是夏季要过去的那个时
候。
我的十四岁的情欲是不是一个正当时的夏季?它巧妙地是在那个季
节醒来了。那个季节里男人衣服穿的很少,女人穿得也不多。在那个季节
里,我就常常只穿着一件短裤头。在湖里面游泳时,有时连短裤头也会脱
掉。
十四岁的时候,我的个头还不很高,圆圆的脸旦听过很多人夸过漂
亮。我的眉毛很浓,眼睛不算大,耳朵是方方的,十四岁的我好象与十二
岁没有太大的区别。十二岁,那年我好象没有情欲,但有和女孩子近亲的
欲望,它纯粹是心理上的,时常想看看女孩子的身体上有些什么东西。我
在四岁的时候才断奶的,六岁以前一直睡在母亲的怀里,夜里习惯了依着
母亲睡觉。十二岁,那一定是情欲的初夏了,在十二岁的一个夜晚,我躺
在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身边。十二岁,当属初夏时节,苹果是青的,
葡萄还没有开花。
十二岁,是在秋天的一个晚上,是看月亮的天。
十四岁,那天下午,我在小河这岸,就是在这个芦苇田里,我正在
芦苇叶上捉一种会叫的青虫,它看上去象蟥虫,但全身都是青的,会飞,
捉回去放在笼子里养,给它喂南瓜花,它在晚上或者白天的时候会叫,声
音悦耳动听。南瓜通常会开许多的花,分雄花和雌花,鲜黄的花朵里,有
一根长长的花蕊,那就是雄花,雌花的花蕊象一朵小野菊花。给南瓜授花
粉,就是将雄花摘下来,插在雌花蕊上。
我们家屋后长有许多南瓜,通常在早晨,是在露水浓浓的早晨,我
陪母亲到屋后给南瓜授花粉。一眼望过去,南瓜地里开满了南瓜花,黄黄
的,刹是好看。南瓜都是在夜里开花的,它的花朵里落满了露珠,水珠在
花蕊上,非常晶莹透彻,它总会勾起我很多的暇想。在十二岁的时候,我
把它想象成了一个鸡蛋,很软的鸡蛋,是没有蛋壳的鸡蛋,一个十二岁女
孩子身上,就有这样的两个鸡蛋。在那个秋天的晚上,那两个软软的鸡旦,
让我爱不释手。
露水下的南瓜花,看上去都显得很娇嫩,手上略为带些力,花瓣就
会破掉。我很小心地摘下那些雄南瓜花,插在雌花蕊上,然后将多余的雄
南瓜花带回去,喂给叫虫吃。那个雄南瓜花蕊,有一股很浓的香味,摸在
手里,有点脂粘粘的感觉,它让人想入非非。
我之所以在这样炎热的下午到芦苇田里去,是因为芦苇田比什么地
方都凉快,它里面还有许多奇异的东西。你会看到大虾子,有螃蟹在芦苇
根旁爬来爬去。这天下午,我听到芦苇田里有趟水的声音,我寻着声音找
过去,我看到莲姑娘顺着芦苇田边朝我这边走过来。她看到我的时候似乎
吃了一惊,小河对面的岸是她家的芋头田,她是去浇水的,芋头每天都要
浇水。她和我打了一声招呼,问我在干什么,我把手上的叫虫举起来给她
看。她笑了,说我还象个小孩。噢,十四岁,是小孩。我说是的,是十四
岁,但不是小孩。她笑了,我又叫了她一声姐姐,问她怎么过到河对岸去,
她说等船来。我说你怎么不游过去,她说身上衣服湿了很难看。我说现在
又没什么人,衣服湿了一会儿就干了。莲姑娘笑了,她说,你还在这里呀。
我笑了,我说我不会看的。莲姑娘的脸突然红了,她说,她还不很会游泳,
这条河她不敢游。我说那你就等船吧。等了一会儿,没有船来。莲姑娘似
乎有点着急了。她说,我游水过去,你在前面游拉住我的手,把我带过去。
我有点犹豫了。莲姑娘说她不会游水,我怎么能够带她,在水里带
人是有危险的。莲姑娘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她说,她能够浮在水面上,
只是不会游而已。我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莲姑娘的手并不象庄稼人的手
那样有些粗糙,拉在我的手里,很柔软。我又想到了那个南瓜花蕊。我的
眼睛不自觉地盯在了她的胸脯上,想寻找什么。透过衣服,能清晰地看到
里面的胸罩,是淡红色的那种,上面似乎还有花纹,在花纹下面,那两个
乳房看上去似乎很健实。她有二十几岁了,是大姑娘了,那两个乳房让我
非常渴望。我的渴望里又想到了那个南瓜花蕊,很想伸过手去。此时,莲
姑娘的手在我的手心里,那柔软的感觉开始让我身上发酥,是骨头里面发
酥。我们开始一起慢慢地下到水里,莲姑娘在水里面似乎有点使不上劲,
走了两步,她身子突然一飘,吓得赶紧抱住我,脸贴在了我的脖子上,双
腿全部抬了起来,勾在我的两腿上,象是找不到地。我突然紧张起来,不
是会淹死的那种紧张。她薄薄的衣服身子全贴在了我的身上,我只穿了一
件短裤头,我感觉到有个地方突然开始胀大了。而她的那个地方,正好对
在我的那个位置上。虽然在水里,仍然感觉到有一股热烫的气息传过来。
我没有动,膨胀中有一股兴奋的东西在血液里传输,有点想顶穿衣
服的欲望,想穿进一个邃道。那是我的十四岁的情欲,是在这个夏天。但
莲姑娘却从我身上下来了,我不知道她是否感觉到了我的那个膨胀,是否
意识到一个硬棒棒的东西顶在她身上的某个位置上。她从我身上下来后,
我有点惭愧起来,感觉到自己好象做错了什么,脸上火辣辣的在烧。慢慢
地,那个膨胀又缩回去了。我再次拉好莲姑娘的手,问莲姑娘还过去吗?
莲姑娘这回看着我,有点不一样,我又象是犯了一次错误,不敢看莲姑娘
的眼睛。莲姑娘说过去,我走到前面去游,莲姑娘跟在后面,我用尽了全
部力气,拉住她游过了这条河。
到了河对岸,我的双脚已经能站在河底上了,用力拉了一把莲姑娘,
叫她站好。莲姑娘的双脚似乎又站不住了,在水里面一晃,失去了平衡,
随即一把搂住我的脖子,脸全贴在了我的脸上,身子和我纠缠在一起。我
的那个膨胀又开始了,这次几乎是迅速地弹了起来。十二岁时,并不象这
样有力,但它也是膨胀的,是小小的尖头。现在,我感到它很有力,它将
我的全身激情调动得非常昂扬。我的整个身子没在水里,莲姑娘也一样,
这多少给了我一些掩护。我象是由不得自已了,被另一个人控制住了。我
的手放在了莲姑娘的腰上,轻轻地揉了几下,然后慢慢地滑进了她的短裤
里,向某个地方伸过去。开始是试探性的,渐渐向下就放开了胆子,快到
那个地方的时候,莲姑娘突然哼了一声,却迅速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不
让我触到那个位置。
我的脸又开始烧红了,我想到莲姑娘会责备我。但是,我那个地方
还顶在莲姑娘的那个位置上,她并没有避开。我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莲
姑娘把住我的手慢慢地滑向了她的胸部,我触到了她的乳房,富有弹性,
柔软里有一种快感迅速麻醉了我的神志。十二岁时,那个也很柔软,感觉
很舒服,但没有传递出那份快感。我顿时有点如饥以渴,几乎是用劲地在
揉。从十二岁跨到十四岁,这个时间太长了,它常常在静夜里让我渴望。
我把两手都伸过去了,一起用力揉她的胸部、乳房,如痴如醉。同时,另
一份强烈的渴望在我心头燃烧。我的一只手又开始向下滑去,刚刚滑到那
个位置,莲姑娘又伸出了手,拦住了我。但我的那个东东,仍然有力地顶
在她那个地方。
我在水里面几乎要昏厥过去,还在极力不甘心,一只手还在试图着
向下面伸过去。突然,莲姑娘撒下了我,向岸上跑过去,湿湿的衣服全贴
在身上,里面看得很清楚。我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地望着她爬上岸。头
顶上的太阳,是那样的热烈,我站在水中,不知道是游回对岸还是跟着她
上岸。
十四岁,我的情欲就是这样上来的,但在那天下午,我游过那条河
时没有得到回应。其实,那条岸离我只有几步远,我在水里面望着那个绿
色的岸时,那个硕大的芋头叶,让我突然想到了亚当前面的那片树叶--
那片树叶其实是很容易被顶破的。
晚上,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安地来回走来走去。我的头脑里全是
莲姑娘贴在我身上的兴奋,身体内有异样的骚动。我的身体内有一个地方
很满,胀得难受,同时,有一个很美妙的渴望在诱我进去。十二岁,那个
渴望没有这么强烈,水库似乎还是空的,它只是在潜意识里面有一份冲动。
十二岁时,女孩子那个地方似乎很光滑,有点湿,比起那个软软的鸡旦还
有点热。在水里面,莲姑娘那里也是热的,也许是我那里很热,热得想散
热。
房间里很热,蚊子在身边飞来飞去,可我却不能出去,那个东西一
直是硬挺挺的,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这样雄壮,它让我感到难堪。夏天的
衣服穿得很少,我没法使它掩藏起来。
我站在窗口,能望见月色下的湖水,望见那一片芦苇田。但是芦苇
田那边的小河是看不见的,那边绿色的芋头岸更是看不见。但湖水的波动
引起了我很强烈的兴奋,我仿佛又置身于湖水中了,在湖水中的那份快感
似乎又要爬上来了,它强烈地绕在我的心头,但止在某个位置,我更不知
道那个位置还有多高。十四岁,那天还不知道,在那个位置是一个什么样
的感觉。
这时候,我听到窗外有人在叫我,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我应声叫她
进来。十四年前,那个小女孩,今天就在我的面前,赤裸着的身子在我的
身下起伏,大雪在外面飘扬,窗户上已堆了一层雪,屋子外面完全被寒冻
包围了,但室里面却热气腾腾。
那个小女孩,她进来后递给我一张纸条,我大至看了一下,一种兴
奋立即让我难以自持,我抓起一件汗衫子就奔了出去。我走了几步,突然
回过头来,看了看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站在门口,眼睛睁得很大,象
是很惊讶地望着我。
我没有再停留,此时的情欲正烧得我难受。十四年来,那个小女孩
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一点印象,十四年来是否再见过她,我也不记得,但十
四年来,无疑有一个梦一直萦绕在这个小女孩心中,她今天走过来了,用
酿了十四年的情,抱住了我这个她日夜梦想的情人。
我奔到那个地点,那所房子,那所房子里有一个人正等着我。房子
的门半掩着,我走进去后,在院子里,我看见了莲姑娘正向我走过来,我
几乎没有任何思想,走上前去就将莲姑娘紧紧地抱住。莲姑娘却用力推开
我,快步走向院子的大门,将门关上。我随即转过身子再去抱住她,我的
手在她的身上到处挥舞,嘴巴在她的身上不知道想寻找什么东西,到处乱
啃。莲姑娘却逼着我一步步地向屋里走去,到了屋里,我看到地上有一张
草席,就抱着莲姑娘躺在了地上,我的双手很快就将莲姑娘的衣服剥得一
件不剩。呵,那一对坚挺的乳房,那个今天我几次想触摸的地方全部暴露
在我的眼里。我的心在狂跳,可我现在不是要用眼睛,我的身体,我的血
液,我的灵魂,全都在疯狂地想要亲亲她。我的头埋进了她的胸里,双手
不停地在她的身子上到处揉搓。我的手终于落在了那个位置上,那个让我
强烈心跳激动的地方。这时候,莲姑娘伸出手扯掉了我的短裤,那个坚挺
的东西,终于第一次找到了它想要找的那个感觉。
十二岁那年,它也曾经走到那个地方,但它不出于情欲本身,而是
出于本能的好奇心支配。十二岁那年,那种感觉是静心的,是用心去体会。
但这时却有人在外面敲门,它很不是时候。我的感觉还没有到那个
顶峰,我的血液正汇集在一起向一个地方奔流,象洪流中的洪流一般,我
的快乐里还没有把自己完全融化掉。我依然不顾一切地在莲姑娘身上挣扎。
可莲姑娘却扭动着身子,要从我身下挣脱开去,我紧紧地贴在她身上,毫
不松动,要命地向某个深处攻去,我要找到那个兴奋点让自己融化掉。可
莲姑娘这时候突然用了一下力,一下子把我掀翻了,然后轻轻地对我说了
一声,快穿好衣服。
我回到家里,有点垂头丧气,我身上的汗流了几层,整个身子湿湿
的。我站在窗下,望着窗外的月色湖水,精神仍然沉浸在刚刚过去的疯狂
的情欲之中,所有的感觉都没有能够尽兴,它带给我的只是一种回味,有
许多细微的快感在激发我的联想。那种切肤之感,令我心荡神驰,在心灵
的深处,在寻找那种最完美最快乐的感觉。
十四岁,那个情欲来得是如此的疯狂。
整整一夜,我都没能睡得着。我的怀里抱着莲姑娘,是在一个空洞
的想象里,身心如烈火般在燃烧,而我身上的那个东西,它也是一直坚挺
在那里,在强烈地控诉着它的欲望。
第二天,我知道莲姑娘还会到那个岸上,还会到那个芋头地里去。
下午,我早早地就在那个芦苇田里等她。炎热的太阳当空照晒,湖面上闪
烁着耀眼的白色的水波,芦苇田里知鸟的叫声更显出暑天的酷热。但我心
中的太阳更加热烈,它在烤晒着我的心,烤晒着我的血液、我的肉体。
终于,我等来了莲姑娘,我的心开始狂跳不止,全身也跟着亢奋起
来。但莲姑娘向我走来的时候我没有动,好象由于情欲的高涨反而羞怯起
来,等到莲姑娘走近了我的时候,我上前抱住她,我的手又开始在她身上
到处挥舞。芦苇很密,赤热的阳光下面更不会有人来。渐渐地,我又想冲
进那个地带。但脚下面是水,没有可以躺身的地方。莲姑娘似乎也意识到
这一点,她捧住我的脸,吻了我一下,说,我的小祖宗呀,我们一起游过
去吧。
我拉住她又游过了这条小河。十四岁,它似乎成了我渡过情欲的一
条河。这次她的身子,是伏在我身上,那一双乳房在我身上磨擦,感觉极
其美妙,我没有忘记在游水的当中,用手去亲亲那对性感的乳房。我们游
到对岸后,手拉着手往岸上爬。芋头地里有一个水槽,这会儿里面没有水,
半人高的芋头叶,将这个水槽俺得严严实实。我一到了这个当中,几乎是
奋力将莲姑娘抱住,三下二下,将两人身上的湿衣服全部扯掉了。
呵,我的十四岁的情欲啊,象经历的千水跋涉,终于走到了它的尽
头,那种疯狂的激情,那种让人欲仙欲死的感觉,腾云驾雾,极乐无比,
从下午三四点钟光景,一直到太阳下山,夜幕降临,我们才从那块芋头地
里回去。
潮水终于退了下来,在静静的午夜里,我站在窗下看湖水时,那湖
水闪耀的光有了柔和。天空的月色照得很明,湖里分布的大大小小的芋头
岸,这时候看上去是墨绿色的,一切是这样的平静。十四岁,我走过这一
天,似乎还象往常一样。
但到了第二天下午,我的口又干了起来,我坐在窗下看湖水时,湖
水被烈日当空照晒,湖面上有水汽往上蒸腾,在烈日下能看到袅袅地向上
腾起。
我走出房间,从一座小桥上跳进水里,向湖里一座很远的岸游去,
它至少距我有一千米远。我奋力划动着两手,与湖水拚搏着我的能量。在
这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游到那里去过。十四岁,那个岸距我还嫌远。但游
了一半,我在水里面就转了一个方向,我又游向了那边芦苇田。芦苇田在
前面,它距我也似乎很远,可我能听到芦苇田里的叫虫和知鸟的声音。芦
苇田里的水是透凉的,在芦苇田里,烈日不会晒到我。
我游到那里,很快钻进芦苇田,一股荫凉顿时让我感到特别的凉爽。
我开始快步向那边穿过去。从芦苇田这边穿到那边,平时需要十几分钟。
在芦苇田里加快步子,芦苇叶子扎在人身上很疼,更何况现在我是光着上身。
但这个时候,一种渴望已在我的心头灼热起来。我已完全感觉不到芦苇叶子
扎在身上的疼痛。芦苇叶子在我身上扎出了许多红色的血痕。
我穿过芦苇田后,到了前面那条小河。静静的河水闪烁着平静的灼
热的水光,没有任何人。我有点失望,一头扎进小河,憋住气,在水底下
让自己足足沉了有五分钟,浮上来,头一甩,突然发现芦苇田边上站着一
个人。我几乎是来不及想来不及呼喊,大步从水里奔到她面前,紧紧地抱
住她。我渴呀!我一边呼喊一边手在她身上乱舞。还是那样的如饥似渴,
还是那样的疯狂。我的耳边听到了她在轻轻地呼唤我,声声在唤着我的小
祖宗,慢点,别急。噢,我怎能不急,我的血液又在奔腾了,我的水库里
还是满的。坝体胀得难受,闸门承受着太强的压力,它仿佛就要崩闸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莲姑娘身上疯狂了多长时候,每一个动作,每一个
狂热的啃咬,都希望把自己全部陷进莲姑娘的体里,才能找到自己那个要
命的兴奋点。这个时候不是我,是我十四岁的情欲,它是另外一个人。身
边的芦苇在哗哗作响,脚下的水在荡着很浪的波。莲姑娘似乎有点站不住
了,她把我往小河里推,一边推,一边咬着我的耳根轻声叫唤着,我的小
祖宗,到那边去吧。
十四岁,那块芋头田似乎是我情欲的摇床,密密的芋头叶子盖着我
们,让我尽情地享受着那种摇摇欲坠的美妙。在炎热的暑天里,芋头叶子
下面不通一点风,我们身上汗水淋漓。
十四年后,我今天回到家乡,窗外看不到湖水,大雪纷飞。那块芋
头田早已看不到了,上面建了一幢高楼。但在这样严寒的冬天,我不用去
找一块摇床。我长大了,十四年前那个小女孩也长大了,在疯狂的激情之
后,我们能够在一起慢慢享受那种细腻的温柔。我的手这会儿还在那一对
乳房上轻轻地抚弄,四条腿缠绕在一起。床上垫的是席梦思,身上盖的是
淡绿色的羊绒被,地上还有一个取暖器,这是我自己的房间,不用担心父
母亲会来敲我的门。十四年前,我也有自己的房间,那时,父母亲会来敲
我的门吗?
十四年前,我没有把莲姑娘带到家里来,带到我的房间里来。十四
岁,情欲来得似乎还有点不知所措。
每天下午,我都迫不急待地往那个芦苇田里去,在那个小河边上等
莲姑娘,在莲姑娘赤裸的怀里,我象一个任性撒娇的小孩,肆无忌惮地的
撒着我的情欲。每一次,当我平静了下来,伏在莲姑娘的怀里寐梦的时候,
莲姑娘总是慢慢地梳理着我的头发,轻轻地说,我的小祖宗,你把莲姐都
要折腾死了。
十四岁,那个夏天是如此的灼热。
接下来还剩二天,我就要开学了。我在莲姑娘身边有点不安起来,
我想着我要离开她了,离开了我的情欲。我贪婪地把她身上每一个地方都
仔细地看看,每一个地方都细细地抚摸无数遍,我的疯狂的情欲里开始充
满了一种温情,是十四岁的细致的温情,恋恋不舍里全是我的伤感的泪水。
可莲姑娘却说,你还小,你想莲姐时就回来看莲姐。
我不小了,十四岁了。十四岁的情欲有这么疯狂的么?我不再是一
个男孩子了,我游过这条小河就不再是一个男孩子了,情欲让我长大了,
我有了伤感,有了企图,有了在一个女人面前,用情欲走进她的心灵深处,
我是一个男人了。
十二岁那年,我才是一个男孩。
一开学就显得很忙,有许多暑假作业我都没有做。第一个星期,我
天天都在补暑假作业,接下来那个星期,老师又发了一大堆考试卷下来,
突击对高一学的内容复习提高。我每天都感到头昏脑胀,无法集中心思。
我常常想着那个湖水,那个小河,那个芦苇田对面的芋头地。我有时在心
里疑惑,躺在莲姑娘身边的那个人,是不是我?但在晚上,我躺在床上,
我的头脑里全是莲姑娘,那一对富有弹性的乳房,那乳房下面乳白色的光
洁的皮肤,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魅力又唤起了我的情欲。在黑暗的屋子里,
在我的狭小的蚊帐里,我的十四岁的阳具,直挺挺地指向空中。
总算挨到了国庆节,学校放三天假。我急不可耐地当天一放学就往
家赶。在这一个月来,日渐一日的情欲灼烧得我难受。一路上,我都在想
怎样去见莲姑娘,怎样去拥抱她,怎样去亲吻她,又怎样让我的情欲再一
次尽情地撒个欢。当我赶到家里的时候,却突然得知,莲姑娘已和男友到
外面大城市里去做工去了。
晚上,我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湖水,望着那片芦苇田,望着那片
芦苇田后面看不到的小河和芋头地,我在窗下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她丢下
了我,在她的眼里,我还是个小孩,是个十四岁的小男孩。我的十四岁的
情人就这样和我结束了,在这个夏天结束了。湖水已经变凉了,芋头叶子
全枯萎了倒在地上,湖面上开始飘满了芦花。是秋天了,我已经不是十四
岁了!
十四年里,我没有再见到过莲姐。十四年前,她在我身上唤醒了一
个人,这个人就再也没有睡过觉。她给了我那个夏天,那个夏天是个最热
的夏天,每天都是三十七度。十四年来,我没有再经历过那样的夏天。我
回到学校,为我身上的那个人找了一个人,她是我整个中学时代的恋人,
是我情欲的对象。常常在无人的教室里,在校园的某个角落上,那个人就
会疯狂起来,不顾一切的疯狂。我上了大学,我的恋人却在另一个城市,
我又为我的那个人在大学里找了一个人。大学校园里有一座山,山上长满
了树,四季里都有鲜花开放,我很喜欢到那个山上去,是在晚上,和我的
恋人一起上那座山,我身上的那个人又会疯狂起来,如痴如醉的疯狂。后
来,我的大学情人早我一年毕业了,她到了北京,我在南方,我不能常常
去看她。她走时我想起了学校卫生院里,有一个漂亮的小护士,在我生病
的时候,曾跟我借过一本书。在大学校园里,我明白一个小护士跟我借书
意味着什么。我又设法让自己生了一次病,在病床上,我对那个小护士说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说《查蜜莉亚》,说《吉普赛人》。第三天晚上,
小护士躺在了我的病床上。我大学毕业后,身边又跳进来一个漂亮的女孩
...
十四年过去了,这十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那个夏天。十四年前的
那个夏天,它热得让人着迷,让人倾醉。十四年后,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晚
上,我折开了一个包了十四年的信封,一个酿了十四年的情,我仿佛又走
进了那个夏天。在疯狂的情欲之后,我还找到了一份恬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