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Ｑ今天下岗了，当他青着脸回到家，看着吴妈的眼，半天都没
敢出声。他刚才去小Ｄ的办公室闹了一顿，本想出口恶气，没想到小
Ｄ叫了几个人来把他打了一顿给轰走了，阿Ｑ气得在门口跳起脚来大
骂：妈妈的……你……你……你把老婆都给我了，你……你……你不
给我工作，妈妈的……我要养……养……养你老婆。
说起阿Ｑ老婆吴妈，有些话。当初小Ｄ没有象阿Ｑ那样离了未庄，
阿Ｑ革命时小Ｄ更没敢跟在阿Ｑ后面扬眉吐气一下。阿Ｑ离了未庄后，
小Ｄ才起来。他先打倒了赵太爷，其时吴妈正吓得躲在赵太爷的房间
里，小Ｄ进去看见了。他看到吴妈就想到了阿Ｑ对吴妈说的那句话：
我要和你困觉。当时阿Ｑ说这句话时，小Ｄ躲在窗下，也想来犯吴妈
的事。阿Ｑ挨了赵太爷的打，小Ｄ自是一阵喜欢。所以这会儿，小Ｄ
进来看见吴妈，立即抢上去，也学阿Ｑ对吴妈跪下来，说：我要和你
困觉。
吴妈早被革命吓坏了，小Ｄ抢上来时，也不知道小Ｄ犯的是什么，
后来，小Ｄ就住进了赵太爷的家，吴妈做了小Ｄ的老婆。再后来，革
命不断成功，小Ｄ一路往上升，做了未庄的掌手。
再后来，改革开放，未庄重又热闹起来了，开起了茶楼、馆子，
用起了小姐。小Ｄ除了掌手之外还兼任一些总经理职务，身后跟了不
少小蜜，自然嫌了吴妈又土又老，只是一直没有好打发她的理由。过
了些年，阿Ｑ突然跑回来了，他看到小Ｄ发了，指着小Ｄ说：妈妈的
……你发了，妈妈的……你发了。小Ｄ见到阿Ｑ，忽然想到吴妈有发
落了，就给阿Ｑ按排了一个看门的差事。不久，吴妈就嫁给了阿Ｑ。
所以，小Ｄ辞了阿Ｑ，还真让阿Ｑ没有想到。阿Ｑ之所以下岗，
是因为前几天他看到小Ｄ的一个小蜜从他身边走过去时，一块方绢丢
在地上，阿Ｑ拾到了，竟生起了邪念，不愿给她，叫她晚上在某某地
方给她。那块方绢却是小Ｄ给那小蜜的，小蜜自然不敢丢了那方绢，
又因她想到阿Ｑ和小Ｄ象是兄弟，也就答应了，这小蜜晚上去时，确
巧小Ｄ也去那地方办事，看到了小蜜，也看到了阿Ｑ。小Ｄ对着阿Ｑ，
怒目而视，嘴角唾沫乱飞，骂道：
“畜生！”
这回轮到阿Ｑ小声了，支吾着说：“我是虫豸，好么？……”
“畜生！”
阿Ｑ听见小Ｄ还这么骂着，不免来了气，指着小Ｄ有些愤愤不平
起来，说：“……就你动得……女人，我就……动不得。”
小Ｄ见阿Ｑ还敢回自己，让自已在小蜜面前失威风。他气得伸过
手来就抓阿Ｑ，可突然想到，他和阿Ｑ打架一向难见胜负，而且吃亏
的多，就转而愤愤地对阿Ｑ说：妈妈的……你下岗。说完这话，摸摸
头皮，搂着小蜜笑呵呵地走了。阿Ｑ却一直追到小Ｄ的办公室，跟他
讲理，小Ｄ就叫人把阿Ｑ给打了出来。
阿Ｑ回到家里很窝气，对着吴妈又不敢说出原委，心里只是想着
气：“妈妈的……你动得……女人，我就……动不得。”
阿Ｑ坐了一会儿，忽然想到未庄有不少的路面店，大都是小Ｄ开
的，那些店里都有小姐，阿Ｑ想到这里精神胜利法又来了，他心想：
我动不得你小蜜么，那些店不是你开的么，那些小姐不属于你么，我
去动那些小姐，不就动你的小姐了么，动你的小姐不就是动你的小蜜
了么？
阿Ｑ想到这些，心里自然喜开来了，他摸摸口袋却翻不出一个铜
子，就在家里翻箱倒柜找钱，还真让他把吴妈私藏的十块钱给翻出来
了。吴妈在一旁看着阿Ｑ青筋暴突一脸愤怒的样子，却不敢问阿Ｑ原
委。阿Ｑ拿了这十块钱就直接往小Ｄ开了一个路面店里走去，他进去
后，店里人都吃了一惊，小着声说：阿Ｑ好。
阿Ｑ愣在那里，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还是店主人明白，
问阿Ｑ，要小姐么？阿Ｑ听见这句话就有些激动，说：妈妈的!要。
店主人给他叫来了一位小姐，那小姐看上去还很水活，她走到阿
Ｑ面前，阿Ｑ却突然有些阉下来的样子，抖索着摸出十块钱，凑到小
姐跟前，声音低得小姐几乎听不见，问：这钱够么？
这阿Ｑ在未庄本来是有点人物的人，又加上他是初次光临，小姐
也就准备多劳少得一些。阿Ｑ见小姐答应了，就跟了小姐走，进了内
房，小姐麻利地很快脱了自己的衣服。这回阿Ｑ又呆了，他以前从未
见过这般水色艳冶的身材，愣了半天，才支唔着问：我能么？
小姐说，能，只要付钱都能。
阿Ｑ听小姐这么说，越发心里有些发虚，因为他想到自己钱付的
不多，不该受小姐这个身子。但阿Ｑ还是脱了，等他脱完了，靠上来
就对小姐搬弄，全没有一般嫖客先要与小姐手脚绸缪一番，然后才下
最后本领。然而，阿Ｑ对小姐百般是非了一番后，却怎么也没法深入
下去。
小姐倒也心好，坐起来帮阿Ｑ料理，可阿Ｑ还是顶不了事，阿Ｑ
搞得满头是汗，气急急地说：“妈妈的……我就……动不得么？”
最后，小姐对阿Ｑ也失去了耐心，阿Ｑ只好起来，有点垂头丧气。
他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事，回身走到小姐面前，说：我没动得了你，
你应该把钱还给我。
这小姐听阿Ｑ这么一说，有些吃惊，行里没这个规矩，况且钱到
了小姐手上哪有回头的，否则就有触霉头的感觉。小姐见阿Ｑ过来，
立即捂紧了口袋，说：没有这么过，没有这么过。
阿Ｑ脸有些涨红了，还是说，我没动得了你，你把钱给我。
阿Ｑ见小姐不理，似乎还有逃脱的打算，阿Ｑ竟扑上去抢起来。
这小姐哪打得过阿Ｑ，几个闪身也没闪过去被阿Ｑ压在了一边，小姐
见钱急，突然大吼一声：你住手。
阿Ｑ听了一惊，小姐见阿Ｑ闪了个神，立即翻身起来，对阿Ｑ说：
我给你的合格么？
小姐这么一问，阿Ｑ有点愣住了，小姐继续说：你买了我，我有
毛病么？我不能用么？我不是实行三包的么？买了不合格产品当然要
退回，退了还要处理掉，报废掉，你说，我不合格么？要退么，要报
废么？如果不是，那就是你自己不合格，你不合格，就要报废你自己，
你说对么？
阿Ｑ被小姐这么一席话抢得有些糊涂了，憋了半天，说：“妈妈
的……我……不……合……格……么……”
阿Ｑ走在路上还是这样想，在心里问自己，“妈妈的!我不合格
么？”他想到小Ｄ时，不免又心燥起来，骂道：“妈妈的……偏你能
动得女人，我就动不得。”
阿Ｑ回到家里，吴妈不在家。未庄的晚上现在很热闹，街上停了
许多车，所有的店都很忙。阿Ｑ还在想那个小姐说的不合格产品要报
废的话，他越想心里越气，并且也惊悚起来，竟走到院子里，将一根
绳子搭在树上，刚想把头伸进去，突然想起一句话，赶紧先说了：
“过了二十年，我一定还是个好汉”
那时候，小Ｄ正搂着两个小蜜，在酒桌上应酬一批上面来的客人，
客人的身边也有小姐陪着，他们正玩在兴头上时，突然，有人喊了起
来：“豁，革命党来了！”客人一惊，小Ｄ却笑了，原是唱歌的来助
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