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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瑜 政 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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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信良 政見
分享共同的未來
── 廿一世紀台灣和日本關係 ──
演講人：宋楚瑜博士
一九九九年柏克萊加大東亞研究所傑出訪問學者
日本東京千代田區一橋大學如水會館
一九九九年六月九日星期三晚上七點
各位柏克萊加大校友會的校友、朋友和家屬，各位新聞界的朋友，各位女士，各位 先生：
𡌄 今晚我要先說個故事。上周，我應柏克萊加大東亞研究所之邀去發表演說，我 很高興能重回母校，和來自世界上頂尖學府之一的學生和校友分享我對當代問題的 看法。在校園裡，學生、教職員和校友無不熱誠招呼我，就像今天晚上一樣。尤其 榮幸的是校長柏達爾親自出面接待我，他也請我代為向今晚在座的各位致意。的確 ，任何人都以身為柏克萊校友為榮。當我們今晚聚在這裡，禮讚加大傲人的傳統時 ，我希望各位能和我一起高呼一句維繫我們情誼的口號「柏克萊加大，加油！」𡜺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今晚我很榮幸，也很高興，有機會拜訪日本柏克萊加大 校友會，並和各位談談攸關台灣和日本共同未來的問題。事實上，台灣和日本在歷 史和文化上有其類似之處，在面對不確定的未來時，雙方更應協調合作。台灣和日 本人民之間的長期友誼，也應作為重大的區域和國際問題運作的基礎。但我想先和 各位談談「共享」的概念。
這裡所謂「共享」是指足以統合人和事的情感關係及客觀價值，而不是常見諸 外表的有形特徵。在這個「唯我獨尊」的時代，很少人會視「共享」為主流想法， 加上超級電腦問世，及數位思考方法的到來「共享」根本完全不受重視。但隨著最 簡單的工作也日益複雜化後𤎽「共享」再次成為各界關注的焦點。因為往往需要團 隊合作，才能達成既定的目標。簡而言之，對某些人，共享也許不是什麼主流觀念 ，卻能幫助我們透過群策群力及團隊合作來迎接挑戰。
讓我藉著今晚在這裡聚會的場合舉例說明這點。我們今晚之所以有緣在這裡相 會，是因為我們和柏克萊加大的關係。在很多方面，我們共享共同的「柏克萊經驗」 ，而它最大的特色就是卓越的學術成就和學生的多樣化。此外我們都對柏克萊那幾 年，留下不少難忘的回憶，我本人也不例外，如果有些記憶相似甚或重疊，我也不 意外。誠如各位所知，一九六五年左右，我是柏克萊政治系研究生，當時，大部分 學生財力拮据，精神卻很高昂，靈魂也很豐實，因為我們正在全世界屬一屬二的學 府接受一流的教育。
更重要的是，我們大部分人第一次得以接觸民主的理念和方式。從史普勞廣場 一些不請自來的演說家一一上台公開發表一家之論，到宗教團體在電報街載歌載舞 遊行，我們的確「大開眼界」我們體會到柏克萊教育和生活方式中最可貴的特色， 自由的縱深和廣度。從校園經驗，我們得以理解民主真諦，其中尤以表達不同觀點 的能力和高度尊重專業為最。此外，我們也領悟到，使柏克萊經驗與眾不同的因素 ，尤其是異中求同的能力，正是使美國在戰後那幾年繁榮的原因，而這也匯聚成推 動革新和進步的力量。
中國有句古諺「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多年來，我走過美國五十州中的四十九 州。我曾訪問北美達科他州印第安人部落，也曾在聖塔菲欣賞落日美景。從這些訪 問中，我頓悟結合美國的因素，在於其對社會各組成分子的凝聚力。換言之，地理 景觀也許因地而異，一個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會發現，他們共享對生存權、自由和追 求幸福的渴望。因此不管你稱這種社會現象是「大鎔爐」或「沙拉碗」理論的結果 ，這種共享觀點有效結合了美國人民的特質和精神，成為持續成長繁榮的原動力。 這種適應力應該也是促成日本戰後經濟成功的原因。對大部分外國人，日本不但有 古老的神祇和習俗，更是推動最尖端現代化的先鋒。再進一步審視，我們不難察覺 ，日本是一片充滿強烈對比的土地，有時甚至已近乎二分法。例如，我們也許在某 地看到農夫種田，但幾條街外，在大都會延伸的郊外，又可以看到周遭都是電玩店 。另一方面，我們可能某一天逛精品名店最時髦的服飾，第二天可能又去遊供奉古 老神祇的廟寺神社。日本的自然景觀也許和美國一樣千變萬化，從日本人所展現的 精力和創意，卻多少反映二次世界大戰後驚人的社會經濟成就。
日本無疑已在短短幾代內締造驚人的成就，並對世界造成極大的影響。日本也 在短短數十年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工業化道路邁進，並已有效甩掉封建的 過去，成為亞洲最強盛和向外強勢發展的國家之一。促成日本戰後成長的因素固然 多元，而且有很多面向，不容否認的，日本人在現代化運動中，深切自我反省、鑑
往知來及記取別人寶貴教訓的能力的確高人一等。
事實上，探本溯源，這種能力的展示可以一路上溯到明治維新時期，當時日本 宣布，在現代化計畫中「要向全世界取經」。事後看來，日本以保存文化傳統精髓 為本，再擷取西方科技精華，終至建立工業成長的礎石。這種現代和傳統的獨特結 合，轉而促使日本得以從戰後廢墟中轉型，成為舉世欽羨的焦點，而這種東方和西 方以及傳統和現代分際的模糊化，使今天的日本亦東亦西，傳統和現代兼具。
世人今天所見日本的成就絕非偶然，無數人力和因素共譜這個成功的故事。讓 我今晚先在這裡提醒各位，三位偉大的日本思想家兼教育家在現代化的日本誕生前 ，率先推動精神和教育改造。我手中有三張日本紙幣，面額各為一千日圓、五千日 圓和一萬日圓。在這些紙鈔上是三位赫赫有名的思想家的肖像，分別是一千日圓上 的夏目漱石，五千日圓上的新渡戶稻造及一萬日圓上的福澤諭吉，其中夏目漱石一 般尊稱他為「文化人」他在明治維新和大正時期，在英國文學方面的造詣和寫作 均備受推崇，他有不少作品代代相傳，成為日本鑽研西洋文學的先驅和權威。另 一方面，新渡戶稻造則是明治維新、大正及昭和年代的頂尖農業專家。事實上， 他負責為台灣製糖業興築必要的基礎建設，研究土壤結構分析及耕種技巧。上個 月台灣台南還舉辦一項研討會，以紀念新渡戶稻造對台灣農業發展的諸多貢獻。 但更重要的是，他後來在教育方面的成就。在他所著的《武士道》這本書中，新 渡戶稻造有力的引介日本文化到世界各地，並進一步燃起西方研究日本學的狂熱。
最後，大部分日本人尊稱福澤諭吉為卓越的教育和哲學家。在明治維新推動改 革措施後，福澤諭吉預見，有必要推動「思想革新」。他特別呼籲，提升人民的素 質，並加強民眾對現代化的理解。福澤諭吉曾說：「國家獨立自主是我們的共同目 標，而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人民必須強化自我和獨立意識。」在明治維新時，福澤 諭吉掛冠求去，終身致力於教育大業。大家都記得並尊崇他是推動日本小學教育的 最大功臣，而他後來創立的義塾就是今天慶應大學前身，在這所學府中，學生和研 究人員自由傳播知識和新觀念以推動改革。這三位日本歷史上最重要的人物，在其 一生的志業中有個共通點，就是他們致力於教育工作並卓有貢獻。
不管過去教育背景為何，他們都預見教育下一代的必要性，並使日本在面對一 個快速變動的世界時有以待之。有人也許淡化教育的重要性，我個人倒很重視教育 ，因為教育是啟迪一個民族，使他們對未來抱持願景的根本大計。多年來，我有不 少機會走訪日本的城市鄉鎮。從東部的釧路到西南部的函館，我曾飽覽北海道的自 然風光。另一方面，我也曾搭新幹線從東京一路沿訪到廣島，途中經過大小市鎮時 ，都驚人的分秒不差。我們固然情不自禁的陶醉在青森及仙台等地渾然天成的美景 中，也不得不對便捷的運輸網歎為觀止，拜這套系統之賜，我們得以在短短幾天內 走遍熊本、長崎和鹿兒島。我還記得很清楚，到山口縣荻市訪問時，我看到有塊石 碑，上面刻著已故首相佐藤榮作的一句話：「明治維新胎動之地」，就放在（江戶幕 府後期思想家兼教育家）吉田松蔭所創辦的義塾裡。我深為感動，因為這塊石碑具 體而微的象徵教育的重要性，及日本在民主進程中透過自我反省來提高自覺的能力。
我想在座各位很多一定同意，如果不注重教育，日本現代化的種籽不可能播種 這麼深，同樣。如果沒有能力深刻自我反省，日本在朝現代化道路邁進之際，不可 能向別人或自己的過去取經。因此，日本識字率高居全世界工業國之冠絕非倖致； 一般日本人更是求知若渴，這由日本每天報紙發行量可見一斑。而世界一流藝術家 ，也都競相爭取機會到日本表演，因為他們知道，日本頂級設備和一流觀眾，將可 以使他們的才華發揮得淋漓盡致。從古典音樂到當代藝術，日本教育制度培育學生 時，不是為了應付考試，而是希望他們具有身為廿一世紀現代公民所需要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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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