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與自大隔代遺傳讓大陸流行「中國可以說不」~~~楊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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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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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今年中國大陸最轟動的事是《中國可以說不》。這樣一本鼓吹民族主義、撻伐美日帝國主義的書,內容其實算不上有什麼新意,不過會在這個時刻暢銷,反映出的背景因素,卻不容我們隨意忽略。
外鑠性格三項特色
《中國可以說不》是一本集體創作的書,而且刻意強調內中之觀點是出自年輕人的思考、代表年輕人。我們沒有充分的資料可以去檢證認同該書論調的讀者,在年齡層上到底是怎樣分布
的,不過先從書本身的論述慣習來看,其價值思考畢竟還是落
在中國民族主義極端自卑與自大的隔代遺傳循環裡。
十九世紀中葉,中國與西方接觸,開始產生了近代意義下的國
家認同及民族意識,然而中國國家認同與民族意識從一開始就
捲在國際強權競爭與勝負的交錯力量中,沒有機會,也沒有時
間從內部統合不同團體來形成,而是不斷對應外在的變化,祇有高度的「外鑠」性格。
「外鑠」型的國家認同,通常有幾項特色。第一是,國家內部
人民彼此之間的權利義務關係沒有清楚的解決,「中國意識」或「中國人意識」並不是出於各地社區各種團體的人感受到彼
此間的密切互動與共同利益,而是向外投射轉成「我們同樣受
別人欺負」的強烈受害者情結。因為共同受害,所以團結在一
起,加強「中國人」的集體意念,在這個集體意念下,暫時忘
掉內部的差異,不去處理、假裝不存在。
第二項特色是因為外鑠,所以把自我內部想像成一個一元集團,隨而也把外在世界看做另一個一元集團。於是民族主義主控
下的世界觀,就是這兩大一元集團的關係。這裡又加上了中國
特有的權力意識,集團與集團間不可能是平等的,一定有一個
較佔上風、一個被壓伏在底下,究竟誰在上誰在下的比劃較量,在其他任何實質互動考量,都要重要千倍萬倍。
(HT
: 封建主奴從屬關係)
第三是一元化的思考裡,是不能允許承認中國與世界間的複雜關係的,尤其是不能理解既合作又競爭的多面向張力,更不能理解其實不一樣地區、不一樣部門的中國,會和不同地區、不
同部門的世界人、事,有親疏遠近程度不等的差異互動。
自大自卑不斷輪迴
這三項特色,把中國的民族主義思想逼上了絕路。這套思想儘管發展了百餘年,內容卻極度貧乏,其內在的選擇項(options)
太少,而且太過極端。真正表現在這百餘年歷史上的,就是在自卑與自大兩個端點間的擺盪。
大約以二十、三十年一個世代作單位,中國民族主義在同樣的路途上不停地繞圈子。自大的態度一定隱含著自我封鎖的做法,把自己看做世界中心,建構宣傳種種自己最偉大的神話。神話建構一定會帶來一種論據機制,自動地刪除、摒棄外在環境裡,可能挑戰神話論點的各類證據。而且既然自己最了不起,也就不需要向外觀摩向外學習。
(HT : 典型o既心理防衛機轉,集體性o既自欺,魯迅所講o既"精神勝利法")
一元論的傾向裡,是沒有習慣進行細膩的本土與外來元素互動的。權力輸贏的價值觀裡,更是把向別人學習看成是權力低下
的象徵。現實上的結果就是嚴重的集體自閉妄想症,愈是自閉妄想,也就愈和世界脫節,萬一有一天神話實在維持不住時,摔下來也會跌傷愈重。
神話破滅時,也就是自卑一代上場的時候。突然之間發現外面有一個「美麗新世界」,突然之間發現以前的自信與自尊竟然都是謊言下的幻影,於是開始饑渴地擁抱外來事務,積極地想
要與舊自我劃清界線。
等到不管怎麼努力學習都無法一元、全盤地和別人一樣、和別人平起平坐,不管怎樣學習西方,都還是被看作中國,這樣的挫折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再度出現自大反彈的返祖現象。
七九年的「改革開放」到今天將近二十年了,在這過程中,中國其實接觸到非常不一樣的西方運作力量,一元論的民族主義
受到很大的衝擊。七九年以來中國與世界各國的重新交往,基
本上循著兩條軌道進行的,在經濟層面,中國不斷向西方資本
體制讓步,中國的商業領域已經被各類投資計劃切割得亂七八
糟。然而在政治方面,中國作為一個主權強國的地位,卻是被
肯定而且被尊重的。在各種國際場合,中國不斷地表達強勢主張,基本上也未曾受到其他國家嚴重的質疑與抵拒。
應尊重別人說不的權利
這本來是個很好的契機,讓舊式一元論的中國民情主義陷入同
時自大又自卑的矛盾困境裡。如此可以迫使大陸中國人逐漸看
清楚:第一,中國不是一元一體的,中國內部存在著嚴重的差
異。新的民族主義、國家認同應該從正視這些差異、解決這些
差異中誕生、浮現;第二,外在世界也並不存在一套一元的帝
國主義陰謀。國際社會有其強欺弱、眾凌寡的現實冷酷面固然
不錯,不過正因為現實冷酷,所以也不可能大家都聯合起來共
同對付中國。中國有足夠多的政治與經濟利益機會,可以和其
他國家進行合縱連橫,不需要陷在被迫害、被圍堵的虛幻情緒裡。
沒想到完全是回頭路的《中國可以說不》,竟然還能鼓動風潮,很有可能再把中國的民族主義拄回「改革開放」前的極端擺
盪循環裡。
《中國可以說不》當然立刻讓人聯想起石原慎太郎的《可以說不的日本》,對照這兩本書,我們會發現《中國可以說不》的邏輯和石原恰巧相反。石原是以日本龐大的經濟勢力為前提出發,因而要求在國際政治決策過程,爭取日本的主動權。
石原的保守、右翼立場至少還建立在對日本利益的實質分析上
;至於《中國可以說不》則完全提不出一套對國際現勢的可信勾劃。《中國可以說不》要將中國在政治上的地位,擴張到經濟事務上而壟斷資本機制在中國的運作。換句話說,中國本來在政治方面已有充分的權力說「不」,它也已經一天到晚都在說「不」了,《中國可以說不》認為這樣不夠,他們要在經濟範疇裡也能說「不」。
中國真正缺乏的,當然不是說「不」的權利,而是學習如何接受、尊重別人跟它說「不」。國際間的來往,不可能有任何一
個國家全盤握有一切說「不」的權力。每個國家都有想要說「
不」的場合與時機。問題是要怎樣建立這個「不」,都需要對國際情勢非常認真的理解,更需要多元細膩的策略。《中國可以說不》,祇從中國內部的情緒煽動著眼,完全不顧
現實與過程,如果中國人真的用這種方法說「不」,最可能得
到的結果祇是再度用自大的神話把自己閉鎖起來而已。那將會是一場悲劇──世界的小悲劇,中國的大悲劇。@
Hayashi Tatsunori :
o係六四屠城後受教育o既一代人普遍出現"返祖"現像,"受害者情結"成為團結中國人o既重要因素,至於o係文革被中共破壞殆盡o既傳統中國文化o既重要性可以講係微乎其微,所以從新一代o既愛國青年身上感受到o既唔係中國儒教文化,反而係強烈排外仇富o既階級鬥爭毛澤東思想,我形容依家o既中國(大陸)文化係『外儒內毛』........
要引証以上理論十分容易,只要去大陸o既論壇就睇到一版版活生生o既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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