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张楚离开办公室时已经七点多钟了。他出了机关大门改打的去鼓楼红唇酒吧。此时,距
下班高峰期已过了一会儿时间,但马路上的车子依然很乱很挤,行人自行车公交车出租车互
相挤着空档往前赶。快到了云南路十字路口时,红灯亮了。张楚坐在车子里不免有些着急,
他要抓紧时间去见小许,还要抓紧时间赶回去跟诗茗在一起。今天是诗茗回来的第一天,让
诗茗等久了,他心里过意不去,他爱着诗茗。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把陈女仕丢到一边去了,心里只有诗茗小许。他每次离开陈女仕几
乎都是这样,他不知道为什么。陈女仕对他的态度几乎挑不出一点不是,他觉得他的心态有
问题。或许陈女仕结婚了,是有主的人,他只是她生活中的一支小插曲,而不是他生活中的
小插曲。诗茗是他的人,他是她的主人,他念着她是必然的。那小许呢?他想到这个时,有
些茫然。
绿灯亮起来的时候,他剩的的士刚开到十字路口边,红灯又亮起来了。这时候,张楚注
意到从北边冲出来一个骑小跑车的小伙子。他骑车的样子看上去很急躁,可能要去跟什么人
约会吧,张楚心想。可他冲到十字路口中央的时候,与迎面交叉而过的一位骑自行车的女孩
子相撞了,他们一起倒在了路中间。紧接着,有许多辆自行车在他们后面倒了下来,十字路
口中央立即乱成了一团。眼看绿灯又要亮了,倒下来的人匆忙爬起来推着车子赶路,但那个
小伙子压在那个女孩身上似乎爬不起来了 。女孩裙子被掀开来了,大腿露在外面,叉着两
腿被那个小伙子压在地上。或许他身上哪儿摔疼了,或者他有意不想起来,趁机在女孩身上
沾点便宜什么的。张楚突然想起有一年春天,麦子成熟的季节,他和几个小伙伴到田野里去
玩。他们在麦地中间窜,突然,他们听到一串很重的喘息声,时而还夹着“啊啊”的叫唤
声。他们几个人很小心地收住脚步声往前面找,很快,他们吃惊地看到前面麦地里,一个男
的和一个女的全身赤裸着抱在一起,象老鼠挖地洞似的在动作着。掀起的麦浪在他们身边滚,
麦桔杆哗哗作响。他们伏在那里看,一点都不敢出声。一会儿,那个男的从那个女的身上起
来了,但女的赤身裸体躺在地上没有动,象是在享受某种舒酣。突然,那个男的回过头来对
他们大声吼了一声,看什么!他们几个人吓得赶紧逃走了。他逃回来后,一夜都没能睡得着。
他认识那个女的,也认识那个男的。女的是他的五奶奶,男的是他二叔。他有很长时间遇到
他二叔都不敢抬头看他,他想,他二叔一定看到他了。他有时在心里想,他二叔跟他二娘在
一起一定也是这个样子。他甚至想,哪天去偷看他二叔跟他二娘在一起的样子。
张楚还在车子里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停在了红唇酒吧门前。他付钱下车后,就
往酒吧里走。酒吧里光线昏暗,不大看得清里面坐着的人面孔。这一刻,酒吧里飘荡的音乐,
像是日本乡村音乐,哀惋低沉。张楚一直不喜欢日本音乐,他觉得那个民族的音乐太压抑,
像是带有先天性的阳痿似的。他在场子里转了两圈,也没有发现小许,正在犹豫时,忽然听
到小许在身后喊他。他循声望过去,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小许。张楚走过去在小许身边坐下
来,刚想对小许说点什么,突然发现,对面还坐着一个男的,此时正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神看
着他。张楚看了看小许,小许象是有些醉,眯着眼对张楚说,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大
作家某某某,他是来体验生活的,为他的新小说《听奶子说点什么》找素材。
小许说到这里,那男的立即微笑着对张楚点了一下头,然后,把注意力又集中到小许的
胸脯上,用眼光挖掘小许的胸部。张楚看在眼里很不舒服,他抓住小许的手,对那男的说,
她是我老婆,你可以换个地方吗?
那男的听张楚说这话,讪笑着站起来就走了。小许却有些不满意起来,对张楚说,你讨
厌,偏这个时候来,我正想看他怎么在我身上得手,瞧他色迷迷的样子,还作家?八成是才
在录像厅里看了一部肉暴的片子,到这里来把我当野鸡套了。
张楚搂搂小许,说,他若真是作家,我倒同情他了。你要理解,作家是被锁缚在性饥饿
与性压抑柱子上的受难者。一个作家,他的激情许多是由女人肉堆起来的。越是好的作家,
越是要在肉蒲团上打滚,象海明威、菲茨杰拉德、拜伦、歌德、雨果等等数不胜数的大作家,
哪个身边不是美女如云。这些女人,是支持作家写作的动力。作家的笔,其实是握在手上的
阳具。没有激情的阳具,也就没有了激情的文字。很多作家最富抒情最富感人的文章,多是
写于年青的时候,因为那时阳具冲动力大,带到文字上就有了力量。性,是作家文字的灵魂,
它能让一个作家的笔硬挺住,否则,作家的笔在手上软了,就写不出好文字了。
你怎么这么呕心,全是阳具什么的。小许笑着打断张楚的话,然后问张楚,你也来得太
迟了,做什么的?
下班后,在办公室里给爱人打了一个电话。挂了爱人电话后,突然想起同学的事,立即
给同学打去电话。先是同学接的电话,然后同学的老婆接过电话,同学的老婆接过电话后,
同学又接过电话,同学接过电话后,同学的老婆又接过电话……就这样,来迟了。
你得了吧,没人想知道你的隐事,是不是想把你同学的老婆也骗上床?小许说完这话,
招呼酒吧小姐过来,送两杯红酒上来。张楚伸手捏了一下小许的大腿,说,你讲这话,好象
我上过什么人似的。小许说,不是好象,而是事实是。酒吧小姐把酒送上来后,小许叫张楚
坐到对面去。张楚过去后,她把两腿搁在张楚的大腿上,抵住张楚的下面,然后举起杯子,
跟张楚碰一下,抿一口酒。
小许放下杯子时,故意用劲蹬了一下张楚的下面,说,你刚才胡说作家的笔是什么阳具
的,那女作家呢?你这回要自己打自己嘴巴了吧。
你想听得明白?张楚说,作家写作时,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性幻想。这时候,笔在他们
手上成了阳具,稿纸成了阴具,但男作家与女作家还有些区别。男作家握的是自己的阳具,
在别人的阴具上写字,女作家握的是别人的阳具,在自己的阴具上写字。男作家们说,我日
夜都伏在稿纸上。女作家们说,我不写作就没法生存。实际上他们在潜意识里都在间接地说
一个“操”字,操别人和被别人操。如果一个作家在写着时,没有投入这种性幻想写着,他
反而写不出好小说。一个作家性欲减退了或者性无能了,他们多半会沉浸在过去的一些回忆
里或者对现实捕风捉影一下,写些散文或者杂文,假如连散文和杂文都写不出的话,他们只
好读点书写点学问文章了。
你胡说起来真是有头。小许笑着说,然后用脚又蹬了一下张楚的阳具,叫张楚说点别的。
张楚想了一下,说,说什么呢?要不就说与阳具有关的故事吧。小许说,你别挑逗我就行,
否则,你把我带走。张楚伸过手拍拍小许的脸,说,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班上有个同学,
他在课堂上没事干,常抓住自己的小吊吊当玩具在课桌底下玩。有一天,他不知道从哪里找
来了一根火柴棒,把小吊子上的尿道口扒开来,把火柴棍往里揣。小许听到这里,伏在桌上
笑得眼泪直滚,叫张楚别说了。张楚等小许不笑了,继续说,那同学把火柴棍往里揣,还真
把一根火柴棒给揣进去了,但小吊吊收缩后,火柴棍却跑到里面去了,疼得那个同学坐在凳
子上直喊疼。老师问他哪儿疼,他不敢说,后来越来越疼,疼得他眼泪都往下掉。老师就追
问他哪儿疼,让他说,并且说疼狠了送他上医院。他被逼迫得没办法,只好说吊子疼。老师
当场就傻了,因为老师是女的,还没结婚。没办法,红着脸硬着头皮问他,怎么疼的?他说,
我把火柴棒搞进去了。结果班上学生全笑疯了。张楚说到这里,小许已笑得喊不能听了。张
楚继续说,后来那个女老师喊来一个男老师,费了好大的劲才帮那个学生把火柴棍从吊子里
弄出来。我晚上回到家,挺蹊跷那个同学怎么把火柴棍弄进去的,自已躲进房间里,也拿来
一根火柴棍往里揣,却怎么也揣不进去,因为揣进一点点就疼。我当时想,那学生挺勇敢的。
第二天上学一问,几乎所有的男生回家都试过,根本揣不进去。大家围住那个男生,问他怎
么揣进去的,他就给大家示范,结果,火柴棒又掉进去了。小许听到这里,笑得滚到张楚这
边来,伏在张楚怀里笑。张楚拦腰搂住小许,手按在小许的胸前,捏小许的奶子。小许很快
不动了,伏在张楚的怀里让张楚捏她。过了很长时间,小许抬头问张楚,你哪天去我的宿舍?
张楚听了这话,心里一下子就有些紧张的感觉。他想要了小许,可诗茗在他身边,他有
时还跟陈女仕在一起,他如果再与小许在性上交往,他怎么能隐瞒得了她们三个人?他突然
想到,如果诗芸在身边反而好,他就有堂堂正正的理由拒绝一个人而去见另一个人。但现在,
她们都认为他身边没有牵涉,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守在她们任何一个人身边。他想到这里时,
把小许更加紧紧的拥住,然后小着声说,我哪天去再告诉你,现在先让你多些日子睡不着觉,
想想我。说完了,吻了吻小许。小许把两只手伸在张楚的怀里,不按地在到处找一样东西……
张楚回来时,已近十一点钟了,诗茗一个人懒在床上看电视。他看见张楚才回来,看也
不看张楚一看,只顾自己看电视。张楚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想搂住她,她抬手把张楚一推,
张楚再想抱住她时,她说,你陪人吃饭要吃得这么晚?我现在真后悔,上次你在青岛打电话,
给我抓住了,我就听信了你,上了你的当。你给我听着,你以后别想在晚上出去,要不,你
去买个拷机挂在身上,让我随时能拷你。否则,我让姐姐回来跟你吵。
张楚笑笑,搂住诗茗,说,你怎么总是往坏处想我,我都是结了婚的人了,哪还有女孩
子跟我泡的,想泡的人也早泡到手了,就剩下工夫哄住她不让她离开我。诗茗揪住张楚的脸,
说,我可不跟你说着玩,我若知道你在外面不好,我明天就嫁人,决不恋你。我爱着你心里
已经够受的了,看着你跟姐姐的一切,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你自已说说,我今天才回来,
你也不早点回来搂住人家看电视,让我一个人在家里,心里想着都难受。你一点都不爱我。
张楚听诗茗说这些话,心里不免有些惭愧,同时还有一丝隐隐疼的感觉。他搂过诗茗,
用手在诗茗的脸上摸摸,小声问诗茗,你真的会离开我吗?诗茗很惊讶地抬起眼看着张楚,
问张楚,你在外面真有女人?张楚说,不是,我真担心那一天来到,我有时躺在床上想想就
难过,你若离开我,我真的没法接受。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曾幻想过,我要筑一个很高的房
子,象一个城堡似的房子,里面住着我爱的女人,她生我的气,想离开我都走不掉,我们就
在城堡里晒太阳,在太阳下面做爱。没有烦恼,不会害怕失去什么,甚至自己。诗茗听了,
把张楚紧紧搂住,说,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也常常想,姐姐知道了我们怎么办?她总有一
天会知道的,我就想,那一天越迟越好,等我们都老了,她知道了,她一定能够原谅我们,
说不定我们还能够住在一起,我们晚上就能够一起坐在床上,说些童年的话,听你讲些故事,
或者听你读一本书,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听一场音乐会,回来的时候,手拉着手一起走回来,
那该多好。我在家里的时候,看着小楚时,心里常常想要是我们能够生个自己的小孩就好了。
我这样想的时候,就有些后悔,我应该在离婚之前怀上你的孩子,这样谁都不会知道。我爱
你,如果这一天来得很快,姐姐不能原谅我,我们就不能再在一起了。你要知道,我心里只
有你。只是你,姐姐说你表面开朗其实心里挺脆弱的,这一点我都不知道,我希望你不要对
姐姐说谎,把一切对姐姐说了,把责任推给我,姐姐会原谅你的,她爱你,事情过去一段日
子之后,她还会一如既往地爱你,你心里要明白。切不要做出什么,否则,你伤害了姐姐,
也伤害了我,我们都爱你。我想到这些时最担心,不担心别的,就担心你。
诗茗的一席话,说得张楚脸上流满了泪。诗茗用手给张楚擦擦,说,你永远象个小孩,
瞧你,我都快要流泪了。张楚用劲搂了搂诗茗,说,《红楼梦》读过几遍,每次读完了,好
象就记得这么一句,“渺渺茫茫兮,彼归大荒”,人生一世,无论名誉金钱地位如何,终归
于虚无,什么也没有。唯一真真切切的,是醒着的时候,怀里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够了。
我常对人说,若是把所有的男人都关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你问他们要什么?他们肯定都会
说,要女人。金钱,地位,事业,会统统地抛到一边去。因为在黑暗里,金钱,地位,事业
都不会生光,但女人会生光。其实,男人都是生活在黑暗中,只是他们许多人看错了发光的
东西。
诗茗听到这里,用手抓住张楚的阳具,揉揉,说,就因为你心里想的跟人不一样,人家
才担心你在外面花心。你心里女人第一,就象你生来只是个阳具必须要放到女人身体里才是
自己似的。
第二天上班,处长一早就找张楚谈话,他跟张楚聊了一些日常工作后,就说张楚在思想
上对自己要求不够严格。张楚有些诧异,处长今天怎么跟自己谈思想了?处长说了一大堆话
后,才跟张楚说,最近局里要挑几个人去参加省委组织的一个政治学习班,考虑到张楚还不
是党员,要张楚拿点表现出来,回去好好总结一下自己,给张楚三天时间,送一份入党申请
书上来。
张楚心里猜想,局领导可能要提拔自己,张楚一肚子正才歪才局里人事是知道的。他从
处长办公室里出来后,就直接去了陈女仕的办公室,小许也在。张楚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后,
叹了一口气,说,唉,真要了我的命,处长我要三天后,交一份入党申请书上去。小许听了,
立即说,这下糟了,党的队伍里又多了一名腐化堕落分子。张楚说,应该说,腐化堕落队伍
里又少了一名成员。小许笑着说,谁跟你是一个队伍的?就你自己。张楚也笑着说,我就不
揭发了,反正谁谁的心里最清楚。陈女仕接过话,说,写入党申请书就要了你的命?处长还
给你三天时间,写革命情书啊!张楚说,我对党了解还不够透彻,怎么写?小许说,写保证
书会吧,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首先要牢记,第一,一切行动听妻指挥,乖乖听话回家就会有糖
吃。陈女仕听了,笑着打盆小许,说,你跟小张说话怎么这么流。张楚接着小许的话往下说,
第二,不许调戏良家妇女小许,勾搭上后立即带她回家。陈女仕听了大笑起来,小许却拿起
桌子一本杂志走过去,在张楚的头上狠拍了一下。张楚说,我是真心向你讨教,你却拿话耍
我,这叫活该。
张楚和小许闹完了,就回办公室写入党申请书。小许却跟过来跟他继续闹,陈女仕也跟
过来帮小许闹张楚。张楚说,你们让我安静一会儿,我马上就能写好,写好了让你们审查,
看能不能通过?一人入党,全家光荣,你们都有份。小许陈女仕听了,都笑着上去揪捏张楚,
然后到一边跟小王聊,让张楚写。张楚伏在桌上,三笔两划,就将一份入党申请书写好了。
写好后,他交给小许看看。小许拿到手上念道:
尊敬的党支部:
我一直把参加中国共产党当作自己的最高人生理想来追求,从小立下志愿,要把自己的
一生贡献给党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受压迫受剥削的劳苦人民大众奋斗一生,为实现共产主
义理想事业奋斗一生。请党接受对我的考验,并希望吸收我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申请人
张楚
小许念完了,陈女仕说不通。小许说,挺好的,让人看了觉得这孩子从小就有党性觉悟。
张楚不理会小许的话,问陈女仕哪儿不通。陈女仕说,最起码的,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要写上
去吧。张楚说,这倒是,哪象小许,比我还胡说,中午打牌让她钻桌子。说着,从小许手上
要过入党申请书,说,还是要严肃认真一下,至少死了,捞个追悼会或者党旗盖一下什么的,
死得都光辉形象一下。张楚说完这话,小许陈女仕立即大笑起来,一起笑骂张楚。
下午,他打电话约她同学的老婆来,由陈女仕带去见社会处的处长。他同学的老婆去了
一会儿,就回来了,跟张楚说,成了。张楚让她去谢陈女仕,陈女仕却跑过来,对张楚说,
你让小扬谢我算哪门子,我是帮你的,你应该请我客,人家小扬是你同学的爱人,初次来,
你也应该请一次客,心诚一点,今晚就请客。小许也吵着过来,说张楚应该请客,只是张楚
请客别拉下她。张楚说,要请客还不是一句话,过两天吧,我今晚还有事,跟记者约了,去
同学家里打牌。小许说,鬼才相信你。
下班后,张楚陪诗茗去新街口百货商店买衣服,这是他们昨天晚上说好的。不巧的是,
陈女仕这天下班后也去新街口百货商店逛逛,她在新百门前看到张楚后,本想立即上去招呼
一下,却突然发现张楚身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她就悄悄地跟在后面,一路观察张楚跟那
个女孩的关系。张楚和诗茗走在一起,手常常搭在诗茗的腰上,偶尔,还故意伸到诗茗的胸
前,在诗茗的乳房上压一下。当陈女仕看清诗茗后,她想起诗茗是谁了。诗芸生小孩住在医
院期间,她去医院看望过诗芸,那天诗茗正好也在医院,她见过诗茗。她认出诗茗后,竟嫉
恨起来。她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默默地望着张楚和诗茗两个人的身影,一直在人流里消
失为止……